他戴上水囊,一路上水源不斷,往宮殿走去。他推開塵封依舊的大門,沖進金币堆中。這裡環境太過惡劣,沒有水、更沒有食物,他決定把這些财富帶回去。
他不停的塞着金币,褲兜衣兜鼓囔囔的,可是還有這麼多金币沒有裝下,怎麼辦呢?
就在這時他看見一把刀,看見神明在朝他訴說,他舉起了刀,終于裝下了全部的金币,他幸福極了。
神明高坐王座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陽光照在他臉上,一時間竟不知究竟是神明還是魔鬼。
那張臉變來變去,最終定格為一張獵人很眼熟的面孔,隻是獵人已經走了,帶着收獲滿意離去。”
這個故事很長,男孩講的口幹舌燥,他卻放着桌上的茶水沒有喝一口,隻是輕輕舔舐着自己的嘴唇,向方斯年輕輕一笑:“你知道我想問什麼嗎?”
此刻陽光照進來,那笑容正如男孩故事中的神明一般鬼魅,這一刻,男孩在方斯年眼中變得不像是個人了。
方斯年注視着那泛紅的雙眼,平靜的回答他:“我該回答什麼呢?讓我想想啊……”
“我的答案是:不知道。”
“我就知道,沒有人能猜透我的問題。”男孩很高興,他興沖沖地跑來跑去,擁抱着每一個玩偶,好像在和它們分享。
方斯年垂下眼眸,視線掃過桌上的茶水。紅褐色的水面平靜無波,唯有一絲茶葉靜靜立在上面。
“你覺得它像什麼?”
“某種不能細說的東西。”方斯年緩緩開口。他猛地一回頭,就看見男孩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男孩分享完自己的喜悅,回到原位,就看見方斯年對着他的水發呆。然後就發生了現在的情況,兩個人撞上了,方斯年把男孩的額頭都撞紅了。
“剛剛是你在說話嗎?”方斯年揉着他的腦袋,安慰着他的同時發出疑問。
“什麼?我沒看見有人在說話啊?”男孩扭着腦袋,左右看着房間。
“看見”,為什麼會用到看見呢?是一個不留神說順口了嗎?
方斯年根本不信他的話,即使男孩依舊真誠滿滿,即使那道神秘的聲音和男孩完全不同,更像一個成年人。
方斯年挑着眉,問他:“好吧。那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你知道獵人為什麼會說葬身谷沒有水嗎?明明他之後的一路上都水源不斷啊。”男孩看着方斯年,是真的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方斯年摸着男孩的頭:“給你講這個故事的人告訴你答案了嗎?”
男孩看白癡一樣的看着方斯年:“當然沒有啦,要不然我怎麼會到現在還不知道呢?”
“那我也不能告訴你,萬一對方來找我麻煩就不好了,那樣你不就失去一個玩伴了嗎?而且我也不知道呢,等我想到了,時間又合适的話,一定會告訴你的。”
方斯年眨着眼睛,向男孩解釋着。
男孩思考很久,又看了眼方斯年,他現在還不是很想失去這個有意思的溫柔的玩具:“好吧,暫時放過你了。等到你離開的時候,我能得到答案嗎?”
“或許吧。”
男孩聽到這個回答,一把打下方斯年的手,有些生氣:“你都沒有回答我一個問題!”
方斯年學着他之前的樣子,歪着頭表情無辜:“好像是哎。這樣吧,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不回答我,那我們不就扯平了嗎?或者你回答一下,就當我也回答了怎麼樣?”
“哎?”男孩還從未見過像方斯年這樣反客為主的無賴之人,他同意了:“你問吧。”
“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龍玄。”
“故事裡的神明是獵人打死的人嗎?”
“說好了隻問一個問題的!”
“可是你問了我兩個問題啊,我們現在才抵消一次不是嗎?”
“我不管,反正你說話不算話,我要懲罰你。”男孩對着方斯年怒目而視。
“那我們龍玄要怎麼對我?”
“我決定把你……”
就在男孩準備說出來的時候,方斯年聽見有腳步聲往這邊過來了,應該是一個成年男人。
很明顯男孩也聽見了,他壓低聲音快速說出懲罰:“就罰你在這裡不許說話,面壁思過。”
一邊說着,一邊向外跑去,走到畫前,又瞪了方斯年一眼,威脅他不許發出聲音。
在畫慢慢關上的最後一刻,方斯年匆匆看見一個男子的身影,聽到龍玄喊“父親”。
果然那個畫上的男子就是龍玄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