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行,哪個更近?”
“那就南洲吧,這個近些。”
其實,虞卿還有些私心,南洲—著名的美食聖地。
當然,眼前這位啥都不清楚,啥也不知道的傻白甜—季長夏是不會知道她目的的。
他反而覺得虞卿人真好,還幫他出謀劃策。
不過,沒有辟谷丹是個麻煩事。
季長夏朝店鋪裡的小二打聽,給了他五枚僅剩的下品靈石中的一枚後,得來了小二一個鄙視的眼神。
季長夏沒有那些不可曲折的氣節,他可直可彎,讨好地朝他笑笑。
小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也太摳搜了。
他一日的薪金都不止這些。
但還是告訴他,鎮外的靈山裡有補息草的蹤迹。
季長夏忙和他道聲謝,笑容燦爛,拱手行禮後,朝着虞卿跑去。
小二看着兩人即将離開的背影,大概是好心也可能是收了一枚靈石的原因,大聲喊道:“在靈山外邊尋一下就夠了,别太進去了。”
季長夏朝他感激地笑笑,随後擺擺手,離開了小二的視線。
兩人的影子被夕陽的餘晖拉得很長,走在前方沒回身的兩人并沒有發現他們的黑影在無限貼近。
相顧無言地走着,氛圍裡的沉默使人窒息。
季長夏率先打破沉默“我們現在趕去哪裡,恐怕要到天黑了,明早再去吧”
虞卿沒開口,就輕輕點了下頭。
随後,她擡頭瞥向他,很認真地發出疑問。
“我們住哪?”
五枚,不,四枚下品靈石能在哪裡住?
季長夏不敢回視虞卿,索性低下頭。
虞卿歎口氣,“走吧”
“咱直接去靈山”她向前大步跨去,超了季長夏幾丈的距離。
诶,季長夏怔了怔,“晚上可能會辛苦一點。”用盡可能婉轉的語言勸着虞卿。
“風餐露宿也是修士生活的一環。”
從季長夏的視線看去,隻能看到虞卿頑強的背影,在夕陽下有着蓬勃的生命力。
暗暗感歎,這便是強者的世界嗎!
但他沒看到的是虞卿猙獰的表情,她怕自己再多說一句要崩潰了。
修士的确與風餐露宿環環相扣,但她例外。
在試煉秘境裡,為了盡早出去,她一人提劍勝了五位同等修為的天驕。
從小到大,她都是住在雲頂木制的床上,喝的是千年寒冰融的水,吃的是各種頂級妖獸的肉。
何曾受過如此苦楚。
罷了,遊曆四洲也是自己的想法。虞卿勸慰自己,低下頭,神色不明。手撫上腰,卻忘了剛把劍收起來了。
沒握到劍,劍修的心情更不好了。
如季長夏所料,即便憑修士□□可到達的最大速度前進,到靈山也是灰蒙蒙一片了。
虞卿擡頭,看着灰黑色籠罩了整個世界,連個月亮都沒有。
她心髒跳得厲害,有種不好的預感。
季長夏卻絲毫沒感覺到,像孩子一樣,噔噔跑進去。
虞卿跳到一旁的樹杈上躺好,折起一條腿,手放在腿上,興緻盎然地向下看。
這麼黑的天還能找到?
顯然她低估了季長夏的能力。
沒一會,就聽到興高采烈的笑聲。
季長夏拿着稀稀拉拉屈指可數的補息草出現在她躺着的樹下。
“我采到了,雖然不太多。”季長夏看着自己手上這些少得可憐的補息草,也歎口氣。
外圍的還是太少了。
“你怎麼采到的啊?”虞-藥理笨蛋-卿好奇發問。
“啊?”季長夏怔愣了會後回答道“靠聞啊。”
他指着自己鼻子,朝着虞卿笑笑。
“我自小鼻子就特别靈敏,大家總說我是煉丹的好苗子。”
這方世界不見一絲光亮,但虞卿腦海裡卻自動浮現出季長夏的笑容。
燦爛的,熱烈的,生機勃勃的。
眼睛看不見,心看到了。
虞卿從幾丈高的樹上跳下來,發出砰的一聲響。
她聽到了季長夏的歎氣聲,“怎麼了嗎?”
“雖然有了,但數量有點少。”季長夏将自己手中所有的補息草攤到虞卿面前,他剛剛清點了下數量,“就五株。”
“你需要多少?”虞卿不懂藥理,直截了當開口。
“需要的有點多。”季長夏将零零散散的補息草收攏放進儲物戒裡,眼珠一轉,給出個答案“二三十株吧。”
“要這麼多。”虞卿莫名有些小愧疚,辟谷丹應該是最基礎的丹藥都要這麼多藥草,而自己平時吃的那些豈不是價值連城。
她緊咬下唇,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除了煉我們吃的辟谷丹,還可以煉其他丹藥賣錢”
賣錢?這句話在虞卿心中自動翻譯成了可以買别的吃的,可以住客棧。
為了理想的生活,她決定賭一波。
“進去嗎?”虞卿看向深處,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方向。
深入裡面是場豪賭,危險但可能有錢;不深入,手中擁有的補息草隻能撐過三天,要挨過去下一個城鎮前的時間。
去下一個地方隻需要兩天,但能找到新的補息草嗎?
季長夏咬牙,“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