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虞卿聽了無數遍。但是多是奉承或是随意之言,此刻季長夏言辭懇切眼神真摯很難讓人不竊喜。
前面幾件,兩人都沒出手。虞卿沒有想要的,這些東西于她都司空見慣了。季長夏倒是有,但他擔心買不到雲裡泣,這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來的産品,就是備受大家矚目的雲裡泣。”
“沒有人知道它的用處,甚至沒人知道它是從何而來?”
兩個沒人可謂是吊足了看客的胃口。
“底價一百萬起拍,每次十萬起加。”
好狠的價格,季長夏倒吸一口涼氣。
“一百一十萬。”
在沉寂了片刻後,終于有人舉手了。
“一百二十萬”
………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出現了,後面的人也不敢示弱。他們笃定沒用的東西不會出現在聚财樓裡,他們都賭,賭自己會是雲裡泣的有緣人。
“你準備了多少萬?”
看季長夏遲遲沒有舉牌子,虞卿忍不住問道。
“一千萬。”
這是他的全部家底了。要是這還拍不到,該怎麼辦啊?
“四百萬。”
虞卿耳朵一動,是明枭的聲音。
為了保證客人的身份不被其他人知曉,避免節後生枝,影響聚财樓信譽。每個法器房間内都有妨礙窺探視線的陣法。若有心探查就隻能一直觀察還沒進房間的那段路了。
從外面進來通過長且筆直的通道進入法器,注入靈力後,法器便會向上騰起至不同高度。
他也來了?剛剛怎麼沒看到他的身影?
“四百一十萬。”
四百萬不算多,很快就被人超了。
但是,虞卿自己就是個财大氣粗的主兒,她的師兄又能窮到哪去呢?
“五百萬。”
别人十萬十萬一加,他就要百萬一加是吧?
‘‘五百一十萬。’’
“六百萬。”
‘‘六百一十萬。’’
不滿意其他人十萬十萬一加,好慢啊。
明枭側躺在床上,單個手掌撐着腦袋。烏黑的長發落在潔白的床面上,彎曲似鈎子的發尾纏在手臂兩端。上揚的桃花眼向上轉去,頗為無奈。
就是不知道自己把這雲裡泣奪走後,小師妹會不會來找自己玩呢?
這般想着,明枭又覺得有些意思了。
“七百萬。”
“八百萬。”
“九百萬。”
與明枭競價的人很多,但他都是不慌不忙地直接百萬一加。
明枭身後并無世家靠山一說,平日裡行事頗為奢靡,每月的親傳資源估計是被他花得所剩無幾。
聽過好幾個師兄弟說,明枭找他們借錢。
這麼多錢,應該不會是明枭出,估計後面還有宗門的意思。
虞卿轉頭看向季長夏,眼神有些不忍。
拼财力,他怎麼可能比得赢的一個宗門的實力。
“季長夏,”虞卿縮在簾子後面,低聲開口勸道,“放棄吧。”
“除非我死,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棄。”
季長夏沒回頭,還是直愣愣地往下看去。
“一千萬。”
他舉起牌,語速快到想是要飛起來似的。
果然,不是所有人都這般拼命的要這東西,底下陷入一片沉默。
季長夏腦子的弦被他的情緒拉緊繃住,随便一個其他的加價聲傳來都能像一把斧子将這些弦砍斷。
世人常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虞卿看着縮在角落回不過神的季長夏,蹙了蹙眉頭。
雙臂交叉,站在他身邊,俯視他。
看上去傲慢無禮,但此刻的季長夏确實也不在乎了。
他看上去整個人失去了生機,像是枯死的花草,餓死的動物,老死的凡人。
虞卿認識他一個多月了,從沒見過他露出不好的情緒,更别提這麼陰郁的了。
“啧,”虞卿有些不耐煩的切了聲,伸出手“想要嗎?”
“想要。”季長夏嗓子都啞了。
“起來,我帶你去搶。”
少女逆着頭頂的暖色光芒,神色嚣張卻不惹人生厭,自信勾唇笑的樣子令人難忘。
“你的意思是……”季長夏喉結滾動了下,這與他而言有些太刺激了。
話裡還有些震驚的意味,可是手已經老實地擱上去了。
感受到手心傳來的溫暖,虞卿笑意更深,她用力一拉,季長夏就出現在她面前。
虞卿大意了,一心想着這樣方便,卻完全沒計算距離。
看到季長夏的臉湊過來,虞卿下意識地往後躲,直接摔到了後面的床上。
“你還好嗎?”
“沒事。”這句不算真,虞卿覺得自己腦袋昏昏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