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王悅轉過頭，後腦勺上有一塊血迹，分明是被人抓着留下來的。

彈幕七嘴八舌的又讨論起來，卻不敢真的說出心中猜想，因為林薔在 A4 紙上寫道：“誰要是亂說話，就要倒黴三天！”

誰敢觸黴頭啊。

林薔快速設置違禁詞語，所有相關詞彙都會變成***。

“妹子，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想找人聊一聊。”王悅垂着頭，抹去臉上的淚水，聲音試瞬間提高，“我真的沒想要害死他，我就是想讓他在家裡不要出去，以後我養他。”

林薔想了想，“他經常打你麼？”

“哎？”王悅愣了一下，“也不是經常，”她苦笑，“我不讓他出去賭博，你知道的，他力氣大，不過是推了我幾下。”

“我們感情曾經很好的，如果他不賭博……其實，隻要他在家裡，即便不出去工作，我養得起他的。”

“如果他對你這麼好的話，你為什麼想要殺死他呢？”

“我沒有想殺他，我隻是想打斷他的腿，讓他不要出去！”

“可你還是殺死他了！”

林薔的話越發沒了同理心，一開始隻是試探，逐漸的愈發的過分。

她的話在故意折磨林悅，她看到王悅臉上的猙獰，看到她每次擡頭時候，臉上的痛苦。

她的話更加的冰冷。

“你就是故意的，你說的那些好話，隻不過是在彌補你那可憐的内疚。你的虛僞、僞裝，真讓人覺得惡心！”

王悅的手指被攥的發白，指甲狠狠的嵌入肉裡；她着低着頭，咬着下唇，下唇被咬的出血，嘴裡嘗到了鐵鏽味；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牙齒中發出磕吱、嗑吱、磨蹭的聲音。

疼痛讓她麻木的大腦更清醒，“對，我僞善，我就是殺死他了。可我說過了，我隻是想要讓他癱瘓而已。隻要他不出門，我可以養着他的，是他在反抗，他為什麼想要反抗！”

【被吓到了！】

【主播，其實……咱們說話可不可以委婉一些？】

【首先，主播你知道我是在你這邊的，其次，你說話有點過分了！】

如果不是反彈符還在生效，相信他們說的肯定不會是這樣的語氣。

林薔不是不能接受批評的，但是一般她不太喜歡聽到批評聲音。

“你終于卸下你的僞裝了。”笃定的語氣，沒有絲毫的感情。林薔不近人情的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直接插入王悅的心髒，密密麻麻的疼痛冰冷了她的四肢，她的目光逐漸歸于死寂，剛剛點燃的火苗，再沒有了重新燃燒起來的可能。本就蒼老的人，顯得更加的頹廢了。

【主播說的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但是……】

【本來是意外，現在變成故意的，主播，你這樣做是把王小姐往坑裡帶？】

【主播肯定是算出來什麼，（思考）肯定是王小姐在騙人，她就是故意殺人】

“我沒有。”王悅惶恐的搖頭，“我隻是……”

“你難道不是因為愧疚，才不斷地為他說好話嗎？”林薔看着王悅，看到這個自欺欺人的人，“所以說你後悔了，你應該把錢給他的，你不是剛賣了玉米，有2000塊錢，你完全可以給他，因為是你欠他的。”

“不，我不能給，那是給我公公婆婆看病的錢！”

在進入直播間之前，她已經查了很多資料，雖然早已經不怕死，但是在等死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她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巨大的恐懼裹挾着愧疚，她恍惚想起了她丈夫和她的美好時光。

可是即便重來一次，他也絕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

“既然你不後悔，那你現在為什麼要哭？你為什麼試圖向我證明他是一個好人？難道不是因為你後悔了，你認為你做錯了，你覺得你應該把錢給他！”

她的話中沒有寬慰，甚至是帶着質問的。

“他人都死了，我殺了他，我……我不後悔我的決定，我隻是沒有想讓他死。”

“我向來不信人死債消這句話，難道人死了，他所創造的傷害就能夠被抹平嗎？你為什麼會覺得他是一個好人呢？難道你忘記他曾經加諸于你的痛苦嗎？”

好人總是這樣，他們把所有的問題都歸咎于自己，壞人從來不怨恨自己他們把他們所做的一切，所承受的後果，都說成别人的逼迫。

“其實一切都是有預兆的，從你生完孩子之後，他就跟以前不一樣了，不是嗎？或許在更早，你就發現了他身上的違和。”

“不是的，他以前……如果沒有賭博的話……”

“一個人的本性真的那麼容易被所謂的外物影響嗎？”林薔像是一個惡魔一樣蠱惑着王悅，“我不明白，你就是想要殺死他，你本身就是一個很賤的人……”

“不是的，我隻是……”

“你還記得從結婚之後，你進過幾次醫院，你的孩子又被打的昏厥了幾次，公婆也曾勸過你離婚，是你不想離開他，所以，一切都是你活該，不是嗎？都是你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