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搖了搖頭,“命書本來就應該是你的,物歸原主而已。”
林薔疑惑的問道:“認識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無因。”
“無因?無故,無端。猶無須。的無因?”
“是啊。”
“這個名字聽起來,可不怎麼好,像是個出家人。”林薔說道。
無因笑道:“我以前的确是個出家人。”
林薔上下打量無因,搖了搖頭,“你不像。”
“我不像?”
“我曾經見過兩個出家人,一個是俗家和尚,他比和尚還像是和尚,口中經常是一些佛偈或者是一些聽不懂的隐喻,還有一個,是個小和尚,單純,幹淨,一看就是個和尚,你……你不像是和尚,你像是個有欲望的俗世的人。”
無因哈哈笑了起來,他的笑容爽朗,“的确是個俗家人啊,若不是俗家人,又如何會創建玄機閣呢。”
他從台子後面走到了台前,步履緩慢的走到了沙發的位置坐下,“來,坐,這次找你來,你知道是因為什麼麼?”
林薔搖頭。
無因說道:“世界是由普通人組成的,而我們,不過是這些普通人比較異類的一員而已,若是我們過多的幹涉他們的生活,會導緻世界亂掉的,現在你知道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麼?”
林薔依舊搖頭。
無因似乎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過了一會,他整理了一下語言,“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參與到世事中去,畢竟我們這些人,隻不過是曆史洪流中的一員而已,沒有可以改變曆史的能力,也不應該去改變曆史。”
林薔歪了外頭,“你建立天機閣,不就是為了能夠幫助更多的人麼?梁家那樣的人,你就可以幫助,為什麼在世界中的普通人,就不能被幫助?是因為那些達官貴人有錢,有勢力,所以可以被你幫助?”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們隻是做了自己可以做的。”
林薔笑着,“我也隻是做了我可以做的。”
她站起身來,“我覺得我們好像聊不到一起去,還是不要互相影響了,再見。”
“停下!”無因焦灼的喊道,“你難道就不想要知道兩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他迫切的想要說服林薔。
林薔回過頭,認真的看着無因,“我的确是想要知道,我以為你會告訴我,但是我看到你之後,我就不想要知道了。”
“為什麼?”
“因為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欲望,你會告訴我,但是肯定需要條件,而這個條件,是我絕對不可能答應你的。”
無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啊沒想到,你跟兩千年前一樣,通透。”
林薔搖頭,“我不是通透,我隻是了解我自己,也了解你。”
“了解我?”
“我雖然沒有兩千年前的記憶,但是我認出你了。”
“認出我了?”
無因覺得好笑,他這幅老态龍鐘的模樣,有誰會記得呢?
活了兩千年了,每一次他都是勝利的,不管是長生還是不老,他的計劃都是完美的。
如今,卻有了變數。
他不相信無果所說的一切皆有因果,善惡有報,福田自種。
他修佛多年,卻一直身在底層。
佛法他早就參透了,救苦救難他也是力所能及。
為什麼那些不如自己的人能夠飛黃騰達,而他,卻一直隻是個沒有用的小沙彌而已。
于是,他不修佛,改修道。
可是修道之後,他們卻一個個的都看不起他,隻是因為他曾經是佛山的人。
他幹脆什麼都不修了,他要實現自己心目中的理想。
他要長生,要不老,要看世界萬物随波逐流,他要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
如果不是吳誠限的環節出了事情,他現在依舊是哪個高高在上的無因,而不是現在這個隻能藏在房間内,不能見光的老态龍鐘的模樣。
心中百轉千回,面上無因依舊是一團和藹,“我們兩千年前的确見過,沒想到你對我的印象如此的深。”
林薔後退一大步,“畢竟是你燒死的我。”
“哈哈哈,你在開什麼玩笑。”
白邑出現在林薔面前,他擋住了無因看向林薔的目光。
白邑的記憶依舊沒有完全恢複,可是當他看到無因的時候,瞬間感覺到心中升騰起一股怒火,他憤怒的看着無因,似乎要将無因也拉入這業火中燒死。
“你沒事。”無因咬牙切齒。
從手機上看到白邑和現實中見到,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兩千年前,若不是白邑從中作梗,他早就能夠長生不老,掌控命書了。
可偏偏白邑出現了,他搶走了命書,用十城的百姓獻祭,保住了命書主人的輪回。
如今,他再次出現,竟然還是這幅保護者的模樣。
可是那又怎麼樣。
兩千年前,他能夠殺死命書的主人,兩千年間,每一次命書主人出現,他都會讓命書主人陷入沉睡,如今,他一樣可以打敗這兩個人。
畢竟,他的身後是整個天機閣和道山衆人。
兩千年前林薔有百姓愛戴,他一樣可以将她打成妖女,何況是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