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地方?
沈江冉的手臂和腳都動彈不得,像是被千斤重的東西捆住了手腳,他努力擡起紙人的頭,視線聚焦後發現他在一條小溪裡泡着。
沈江冉剛才忙着給身體旁邊貼符,沒注意紙人的行動。
他怎麼也想不通,好端端的,紙人怎麼跑水裡了?
按說紙人沒有意識但也會憑借本能避開水源,這中間估計是發生了什麼,導緻紙人被卷進了水裡。
不過眼下也來不及想這些。
紙沾了水簡直是大忌,稍微一動就會撕裂。
沈江冉不敢輕舉妄動,可靈魂附體在紙上,沒有經脈和靈根的支撐他也沒法使用法術。
還是附身另一個紙人吧。
沈江冉欲走,卻發現靈魂卻像被牢牢吸在了紙人身上,根本無法抽離。
紙人被動過手腳!
他這時候才察覺不對,可為時已晚,靈魂已經被封在了紙人身上。
自救做不到,求助外界也做不到,沈江冉這下是真沒辦法了。
他幹脆放棄掙紮,好省省力氣,等到目的地之後再做打算。
既然沒選擇殺死他,而是讓他順着小溪飄,一定是想讓他去往什麼地方。
沈江冉感覺紙人拐了幾個彎,又順着水流飄了半晌。
直到一陣背部在地上摩擦的痛意傳來,宣告着他回到了地面上。
還好此刻有陽光照在身上,很快沈江冉覺得身體的水分揮發得差不多了,小心地嘗試站起身。
可是後背的部分緊緊地貼在地面上,他一嘗試起身就會傳來撕裂一般的疼痛。
發明附身術的人真是一點也沒考慮到屏蔽痛覺。
沈江冉在心裡罵着術式發明者,一面小心地一點一點挪動身體。
在持續的撕裂痛下,沈江冉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冒冷汗,要不是紙人不能流汗,說不定這會又變成渾身濕透的狀态了。
終于,在沈江冉快能把不存在的牙咬碎的痛感下,他操控着紙人和地面分離開了。
後背是不是被撕裂了?
沈江冉努力轉頭,想看看後背,怎麼也轉不過去,伸手去夠也夠不到。
沒考慮到實用性,下次做紙人的時候胳膊弄長一點……
不清楚後背的情況,沈江冉隻能小心為上。
他打量起附近的環境。
周圍的草坪不再是綠色,而是被火燒過後破敗的灰色,稍微碰一下就變成灰燼。
沈江冉順着被踩得裸露着地皮的小路走着,面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寶塔。
說是巨大也不太準确,以紙人視角看很大,以沈江冉本體視角看也就僅兩人高。
沈江冉看着經曆大火摧殘後變得焦黑并動不動掉下一塊漆皮的寶塔恍然大悟,這個陣法主人廢了這麼大勁就為了把他引到這裡。
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有什麼。
沈江冉踩着灰燼試圖推開破爛的寶塔大門。
奈何紙人實在是力氣太小,沈江冉使了牛勁也推不開門。
最後他從門上的一個小洞裡鑽了進去。
沈江冉活這麼大沒鑽過洞,這也算是新奇的體驗了。
他沾着一身塵土味爬進了寶塔。
寶塔内部一片漆黑,僅有幾絲外界的陽光從門縫中照了進來。
沈江冉身上沒有照明物,隻能把這些光當做唯一的光源。
不過這些光太過微弱,隻能照出空氣中飛舞的灰塵,更遠的就看不清了。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蠟燭之類的東西。
沈江冉向深處走去,很快撞到一個硬物上。
他蜷起紙手臂對着這東西敲了敲,聽到一陣悠長的古樸聲。
沈江冉的腦子裡浮現出了一個字。
鐘。
這裡原來是鐘塔嗎?
沈江冉繞開巨鐘,又在地上摸索半天,終于摸到一個類似銅鏡的東西。
他并用雙手,腳下用力,拖着銅鏡回到了門口。
沈江冉調整了一下銅鏡的位置,又搬了幾塊小石頭墊在下面,最終将照進來的光引到了寶塔裡面。
不過光還是比較微弱,那總比黑着強。
沈江冉借着光大概看清了寶塔内部的全貌。
除了年久失修的支柱以外,就隻剩下這個一人高的大鐘了。
這個寶塔隻是為了放一個鐘?
沈江冉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他繞着鐘轉了一圈,找到了一個薄如紙張的裂紋。
沈江冉試探地伸出了手,剛好紙人能通過。
他看了一眼天色,已經快到午時了。
海選的截止時間在今晚,再不找到陣眼大概就要被淘汰了。
沈江冉下定決心,順着裂縫擠了進去。
“不能進!”
王青霜的聲音在比武場周圍回蕩了幾圈。
長孫天石靠在凳子靠背上,悠閑地搖着扇子。
“诶呀,你的好徒弟這下要完咯。”
王青霜沒理長孫天石的冷嘲熱諷,他現在更擔心沈江冉的安危。
沈江冉最開始誤入的迷蹤陣并不算難,以他的實力想破解很簡單,王青霜最開始也沒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