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覺得這不可能是真的。
“呵,報紙上都說了,信不信随你們,隻要賣給我就行,反正濾芯和濾材是硬通貨,你們也不虧。”
尖嘴猴腮的男人說完,從包裡掏出了一盒一盒的濾材,就連包裝盒都極為幹淨,就像是從流星街之外專門帶來的。
而圍繞着他推銷的攤販們各個面露遲疑,少部分悄悄地溜出了人群,而大部分人都沒有因為這似是而非的消息放棄這筆極好的交易,哪怕把這些食物都交易出去,有了濾材,自己再去垃圾裡翻找就是,大概率找到的比現在手裡的食物多得多。
喧嚣和消息随着集市的散去,在流星街蔓延開。
小心檢查過基地周圍的斯黛拉看着斐羅面露擔憂。
念針沒有被拔出來,斯黛拉自認不是醫療方面的專家,或許她自己中了念針,敢仗着【媽媽的祝福】當場拔出,但是斐羅沒有祝福,很可能會受傷甚至死亡。
“一般是傻掉了。”斯黛拉說:“不找除念師,強行取出操作系已經放置的媒介,往往會有一點後果。”
“那不太行。”機械師安必達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營地裡的大小事務都是斐羅管理着,突然少了她,會出不少亂子。總不能讓斯黛拉去管做多少飯、集市裡又吵架了、新來的人睡在哪這些事情吧?
她管的明白嗎?
“她這樣随時可能傷到别人。”營地裡的念能力者也搖了搖頭,黃色的蓬松卷毛頭使得動作格外明顯,表達了和安必達完全相反的觀點。
總不能明知道敵人能控制斐羅,還讓她随意走動吧?
“那你跟着她吧。”
斯黛拉托着腮,對着那個人眨了眨眼。
“她要是不正常,你就把她綁起來,反正你也沒有事情做。”
“什麼叫沒有事情做!!巡守是很重要的工作好不好!”蓬松卷毛頭情緒激動,咚咚地拍響桌子。
“我來做。”
門外用錘子敲着金屬的艾瑞突然停下,使得房間内外徹底沒了聲音。
“你們修好網絡之前,我親自守着營地。”
衆人皺緊了眉頭,但是斯黛拉的決定已經是現在唯一可行的辦法了。大概是因為流星街沒法掙到戒尼,他們大部分人不知道什麼是揍敵客,但是都意識到了上次的襲擊者與被斯黛拉挂在垃圾山頂的那些不一樣。
是可怕的敵人。
斯黛拉親自值守營地的第四天。
集市裡開始出現關于飛艇禁運的流言,關于□□的恐懼開始在流星街漫言。
斐羅讓人把報紙粘在了集市入口,掌握文字最好兩個的孩子,萊昂和盧肯肯輪流在入口講解報紙關于禁運條例的内容。
安必達則從工程師的行李箱裡面偷到了一份操作手冊,徹夜研究後,發現這個家夥一直沒有抽出線纜的屏蔽層。
下午完成通話試驗後,熱情的營地成員就拉着工程師去徹夜喝酒,珍貴的工業酒精都拿了出來,一直灌到工程師爛醉如泥,準備第二天拉到面包車上打包到空港。
黑暗中海風呼嘯,壓過了齧齒類動物忙碌的聲音。
營地唯一一個點亮的燈下,斯黛拉在短暫睡眠過後繼續守着營地,艾瑞手裡的金屬敲打出了手臂的形狀,試圖拉着斯黛拉穿戴上試試。
蓬松卷毛陪着斐羅,斐羅陪着萊昂和盧肯肯,補上白天落下的課程。全然沒有受到資金可能斷裂的影響,似乎也忘記了禁運協議将在明日太陽升起時生效。
生活危機四伏,但一切都還有改變的機會。
砰——
槍響了。
攤在破爛搖椅上的斯黛拉翻身而起,把抓着金屬手臂不放的艾瑞帶到了地上。
斐羅拿出了懷裡的手铐,這是蓬松卷毛昨天從集市上淘來的,沒有鑰匙,啪嗒一聲把自己拷上了。
然後跟着萊昂和盧肯肯一起挪到了黑暗處的遮雨棚下,兩個聰明小孩拽着金屬手臂,把艾瑞也一起拉了過來。
燈下隻剩了一個身影——蓬松卷毛。
斯黛拉已經重重地踹倒了即将發出狂笑的幫派喽羅,而【圓】立即展開,鎖定了那個熟悉的念。
“誰出得起這麼多錢請來你,揍敵客先生?”
回答她的是斬向僅剩左手的【蛇活】。
絕對的速度,絕對的力量,很多時候就等于強大。斯黛拉并不知道這種招式的名字,也不清楚伊路米靠近自己時除了【絕】還用了什麼技巧。
她隻知道,敵人這次做足了準備,情報、戰術、準備……任何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