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沒有了天線控制的那些普通人作為威脅,這樣近的距離,他的性命幾乎就是斯黛拉的囊中之物。
至于為什麼不殺他。
俠客想起了來之前瑪奇所說,或許她是真的放下了追殺幻影旅團,願意為了薩拉薩這段過去,再去埋葬一段友客鑫的過去。
又或者她信了團長的鬼話,搭上全部真心想要改變流星街……
不論如何,現在斯黛拉還允許他離開。
從斯黛拉拒絕了他的幫助,到斯黛拉回到營地開始,他就找不到勸服她的籌碼了。更何況現在瑪奇也死了……
随着俠客的思路越來越清晰,斯黛拉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一步一步謹慎的倒退,出了營地的出入口,消失在了繞過垃圾山的小道後。
斯黛拉緊繃的神經剛剛放松。
還沒來得及仔細處理斐羅腦内的念針,就又聽到了一聲遠處的呼喊。
“斯黛拉!”
是安必達。
虎背熊腰的絡腮胡子大叔,左手牽着盧肯肯,右手拉着萊昂,背着的男孩頭顱低垂,看起來隻是睡着了。
一高兩矮的身影站在垃圾山的頂上,像一個小小的山尖。
斯黛拉手微微顫動,壓下了試圖湧出的淚水,用力點了點頭。
一旁的斐羅原本為斯黛拉解決念針而恐懼,蹲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突然靠了過來,溫暖粗粝的手抱住了斯黛拉,雙手有利但卻溫柔地拍打她的脊背。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斯黛拉用左手輕輕頂開對方,斐羅微笑着松開了手。
繼而斯黛拉将念鎖定在斐羅腦門額葉處念探入身體,讓同樣是生命體的斐羅自身的氣混亂,斯黛拉小心尋找那顆念針。
卻并沒有發現蹤影。
直到安必達從遠處的垃圾山上下來,沿着小道走到了營地,斯黛拉才帶着細微操作導緻的一腦門汗,下了一個判斷:“念針到時間消失了。”
想要有一個“永遠”不消散的念能力媒介是很難的。
就像是斯黛拉的念魚印記,為了保證靈活性,可以印在不同的物體平面,最多隻可以維持一周多點。
除非是使用【貪婪之島Greed Island】中的空白卡片,斯黛拉在離開友客鑫後,又進一步的研究,還找杜恩老師要來了資料。這種特殊材料制成力的卡片,專門就是為了保存念能力設計,可以将标記保存幾個月甚至數年之久。
說是某種意義上的永遠也不為過。
同樣的道理,不管是使用本就存在的物體附着念能力,還是用念将物體具現化出來,這些離開身體的念都有一個存在的期限。
想要讓它們存在更久的時間,要麼就是特殊的附着物,要麼需要使用大量的念,都不太可能在戰鬥中大規模的使用。
這麼想,揍敵客殺手的念針在他放棄任務之後消失,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斐羅,安必達叔,你們帶着大家清點好人數、清點損失、安葬死者、治療傷者……你們比我清楚該怎麼做,總之盡量恢複秩序,這兩天應該不會有厲害人物的襲擊了,我需要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伴随着晨光越來越明亮,朝陽在海平面上暈染出鮮豔的色彩,夜間襲擊時疏散逃跑的人群漸漸重新彙聚到恢複秩序的營地。
人們自覺地拿出相對完整的塑料膜包裹屍體,有些是因為第一波槍擊,有些是斯黛拉與伊路米戰鬥時敵人的偷襲,有些是在疏散後遇到了敵人。
珍貴的外界醫療用品拿了出來,不過更多還是流星街特色的過期藥片,突出一個量大管飽,而且成長在流星街的“醫生”們也更加習慣使用這種特色藥品。
其實斐羅還在眩暈症中,安必達也沒有從今晚的疲憊中完全恢複過來,但是營地已經有了一些行動,人們似乎都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有惦記死者傷者的,也有人急切地确認庫房又沒有損失,小孩跑丢了多少,重要的設備還能不能運行。
這是一群習慣了混亂、傷病、死亡的人,區區幾次危及生命的襲擊在他們看來是與生俱來的事件,就像天上會下暴雨暴雪,海邊會刮大風,飛艇會扔垃圾砸壞房子一樣。
他們不畏懼這些,更不會被已經擊退的敵人吓倒。
斯黛拉站在暖暖的朝陽下,竟然有一些不想要離開了,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她不能不去
——門琪為什麼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