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試過了!”習禮回答,“這條路外圍有屏障!根本離不開!隻能在馬的必經之路上呆着!”
不過好歹這一次衆人不再是被埋在地上毫無反抗之力,很快便有人喊了一句:“上樹!”
所有人都沖向了路邊那棵黑色的大樹。
柏婪沒什麼想法,在恐怖廣告裡,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錯誤或正确的,于是他也跟着上了樹。
他的動作靈敏迅捷,很快就到了樹的中上方,馬蹄聲越來越近了,下方還有兩三個人沒有上來,他也沒管,将目光投放到不遠處——
他看見了上一次那個長相畸形的怪物,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華服,騎在一匹灰牝馬上,像是一位伯爵。
而他并不是一個人,他的左後方,一個美麗端莊的女人騎着一匹黑馬。她身裹一件亮黑狐皮,腳踩一雙高跟黑靴,跟在伯爵的身後。
“我真希望有個女兒,白得像雪。”
第一句話響起,柏婪向下看了一眼。
所有人都上了樹,除了那個新人女孩,她正手腳并用地試圖爬上去,然而過度的恐懼使她完全用不上力,一張姣好的臉上涕淚橫流。
她哭嚎着央求坐在樹杈最低端的高壯男人——“救救我!拉我一下……他要來了啊啊啊!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你要什麼都行!求你!求你了!”
男人卻無動于衷,冷漠地看着女孩。
“我真希望有個女兒,紅的像血。”
馬匹已經踩過了尖叫女人的屍體,距離大樹不過幾米。
新人女孩終于發現說什麼都無濟于事,她無力地停止了哀求,眼裡絕望與決絕交替出現。最後一次,她蓄力猛地跳起,終于勉強夠到了最下方的樹枝,正是高壯男人坐的那一根。
她面上一喜,然而還沒等她向上爬,樹枝便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樹枝上的男人見狀毫不猶豫地伸出腳,狠狠踹在了女孩的臉上,直接将女孩踢飛了出去。
女孩掉落時仍在掙紮,竟陰差陽錯拉住了男人的腿。
“我真希望有個女兒,黑得像那鳥的羽毛!”
高壯男人一個不穩被女孩拉了下去,兩人同時摔落在地。
女孩直接摔暈了,高壯男人罵了一句後連忙爬起,就要再向上爬。
突然,一雙枯槁而冰冷的手從背後握住了他的腰,猶如一條冰冷的毒蛇緩緩爬上脊柱,男人的心髒幾乎要跳到崩潰。他聽見那嘶啞的聲音裡充滿欲望,貼着他的耳邊響起——
“找到你了、我的、女兒。”
男人鼓起勇氣緩緩扭頭,隻一眼,心髒幾乎要停跳。
隻見背後的人本該長着臉的地方變成了一個黑洞,從裡面伸出無數隻密密麻麻的滑膩觸手,每個上面都布滿了猙獰的倒刺,觸手的頂端是一張張口器,一收一合間還有液體流下,散發着惡臭,惡心恐怖到了極點。
“不……不……不要啊啊啊!”吓瘋了的男人奮力想要甩開那雙手,然而那雙白骨一樣的手竟然力大無窮,生生拖着他向馬上走去。
“救命!鶴厲!救救我!鶴厲——”
柏婪抽空瞥了眼坐在他旁邊的鶴厲,那人懶懶地倚靠在樹枝上,眼裡盡是漠不關心,仿佛男人口中喊的人不是他一樣。被吵得煩了,鶴厲微微蹙眉,眼神愈發冷淡,如同在看一個垃圾。
柏婪收回目光,默默目送男人被那個畸形的怪物拖上馬背,摟在身前,後背緊貼着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馬蹄聲響起,帶着男人的哭嚎一同遠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怪物吸引,隻有柏婪注意到,那個始終坐在黑馬上一言不吭的美麗女人,眼裡的怨毒與嫉妒。
雪,再次落下。
鶴厲率先從樹上滑了下去,看了看地上的女孩,又看了看怪物消失的方向,嘟囔了一句:“這怪物是真不挑啊。”
剛落地的陳绯紅聽見這句話,差點一個踉跄摔倒。
所有人依次下了樹,隻有柏婪仍在樹上,甚至還向上爬了一段。
見他遲遲不下,陳绯紅喊了一句:“喂!你還呆在上面幹嘛!”
柏婪回應道:“第一,我不叫喂!”
“第二,有東西來了。”
緊接着,衆人便看見不遠處一個黑點正在不斷接近,在發現了幾人後,接近的速度肉眼可見變得更快!
“跑啊!”陳绯紅喊。
“往哪跑啊!”習禮也喊。
“不用跑。”
“欸?誰在說話?”
“哥哥,是我。”溫柔甜膩的聲音從習禮下方傳來,他低下頭,看見了一個個子不高,但長相清純可愛的女孩子。
“你好這位哥哥,我叫宋茶茶,你可以叫我茶茶。”
“哦……你好茶茶……啊不是!你倒是說為什麼不用跑啊!”
“哥哥見過隻靠逃跑就能甩掉的怪物嗎?”
聽了宋茶茶的話,衆人才意識到,根本就沒有鬼怪是僅靠逃跑能夠逃脫的。
“那怎麼辦,等死嗎?”陳绯紅問。
宋茶茶乖巧回答:“姐姐,我倒是覺得,那大概率不是鬼怪。”
“為啥?”
宋茶茶邊說邊指向一旁:“因為那兩個哥哥看起來,不是很着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