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安不依不饒:“二舅,你就陪我去吧,鶴哥明天也不一定能回來啊。”
柏婪意識到不對:“你幹嘛非要我去?你想找鶴厲自己去不就行了。”
王西安表情讪讪,在柏婪審視的目光下,才吞吞吐吐說出事實。
“其實吧……鶴哥一直都挺懶得搭理我的。我跟他說我和他二舅在一塊,他才同意我去找他的。”
柏婪:“……”
他是真沒想到随口胡謅還要負責任的。
柏婪倒不在意鶴厲知道自己占他便宜,他就是有點不喜歡這種被鶴厲牽着走的感覺,好像他稍微使點手段,自己住哪去哪就都要聽他了一樣。
但一直住在鶴厲這裡也不是辦法,柏婪權衡片刻,答應了王西安的請求。
他不喜歡做事拖泥帶水,他想去問清鶴厲到底是什麼意思,順便要是能打聽清楚鶴厲究竟是不是在找自己就更好了。
聽他答應,王西安興高采烈地交了錢,帶他坐上一輛純黑轎車。
十分鐘後,柏婪被帶進了一間會所,饒是從不去娛樂場所的他,都知道這裡。
華夏北區最大的銷金窟——平安賭場。
金碧輝煌的大廳耀眼得刺目,煙味、酒味、麝香味争先恐後鑽入柏婪的鼻腔。
柏婪皺起眉,他不喜歡這種紙醉金迷的味道,也不喜歡周圍人臉上的頹廢與迷醉。
一樓是公共大廳,擺放着賭桌和吧台,二樓是包間,柏婪注意到很多人的目光時不時飄向二樓的某一處。
他擡頭望去,果不其然,最大的包間簾子被拉開,身穿酒紅色真絲襯衫的鶴厲斜斜倚靠在沙發裡,目光懶散地看着樓下賭場内的衆生百相。
他的身旁坐了幾個英俊高大的男人,同樣的貴氣逼人,幾人圍坐在鶴厲身旁,構成一道奢靡豔麗的風景。
王西安沒有注意到柏婪的不适,興緻勃勃地拉着他往樓上走。
等到被帶進包間,柏婪不适應的感覺才稍微緩和了點。
結果王西安一嗓門又讓他難受了:“鶴哥!我把你二舅帶來了嗷!”
鶴厲背對他們沒說話,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柏婪身上,他聽見有人笑出了聲。
一道清雅的聲音帶着笑意:“旺旺,你還是這麼可愛。”
王西安瞬間炸毛:“祁水你個王八!别那麼叫老子!”
柏婪卻沒管那麼多,他現在隻想早點辦完事離開這裡,于是徑直走向鶴厲。
離他還有三米的時候,一左一右兩個人站起來攔住了他。
左邊的男人一挑眉:“有事?”
柏婪皺起眉,剛要開口,鶴厲慢悠悠道:“讓他過來吧。”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随後不太情願地坐下了。
柏婪走近,鶴厲沒看他,神色有些冷淡:“有事嗎?”
柏婪感覺自己已經要習慣鶴厲這忽冷忽熱的态度了,不太在意地說:“你昨晚把我帶回你家之後不付錢,什麼意思?”
柏婪的聲音不大,奈何整個包廂的注意力都在他們這裡,他說出這句話後,氣氛有些凝滞。
鶴厲微微一怔,笑出了聲。
柏婪絲毫不覺自己的話有什麼歧義,他懷疑鶴厲不給房錢是故意為難他,想知道理由。
他更想知道,鶴厲究竟是不是在找自己,他和自己的複活有沒有關系。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沒有法律限制的無限廣告公司,身體交易不僅不少,甚至可以說泛濫,他這種說法,很難不引人誤會。
鶴厲不回答,隻是笑,王西安卻坐不住了,驚詫道:“你不是他二舅嗎?!”
柏婪沒反應過來:“我……”
“是啊。”
鶴厲開口打斷了他的解釋,饒有興緻地晃了晃酒杯。
柏婪看着他伸出舌尖抵住杯口,發音有些含糊,卻更顯得暧昧缱绻:“和我可愛又正經的小舅舅……不是更刺激嗎?”
柏婪:……
這是給他加了什麼劇本?霸道二舅愛上我?
王西安表情更驚悚了:“卧槽!可是嫖二舅為什麼還要付錢?”
柏婪無語:這什麼破關注點?
但王西安一說,柏婪也明白了自己措辭的不合适,改口道:“你明知道我沒錢,為什麼故意不付房費?”
聞言,鶴厲自下至上盯着他,漆黑的眼瞳讓柏婪有一種被禁锢的錯覺。
接着,鶴厲露出了一個性感的笑,紅唇輕啟,一張一合猶如海妖的低語:“因為想把我的小舅舅囚禁在房間裡,每天隻能看着我,想着我。除了吃飯睡覺,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向我張開腿,在我身下哭泣……”
“從五歲第一次見小舅舅開始,我就想這麼做了。”
衆人都被鶴厲這幾句話驚着了,看向柏婪的目光裡除了嫉妒還多了點敬佩。
柏婪:……
他就多餘來這一趟。
柏婪想問的問題被鶴厲用些亂七八糟的話堵了回去,他總算發現這人根本就不想和他溝通,索性也不糾結他的目的了,想着以後總有機會知道,于是妥協道:“你别胡說,裝你舅舅是我不對。那你記得把一萬銷量還給王西安,我就先走了。”
兩句話解釋完兩人之間的事,柏婪轉身就走。
他回頭的動作太過利落,以至于沒有看見,身後鶴厲的目光——
銳利如枭的審視,像是想要将他的骨骼與血液拆分,好能拿出來仔細凝視端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