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婪無奈地看着他,隻見男主人的臉越來越紅,最後甚至把臉埋進手掌中,忿忿道:“變态!”
柏婪樂了,第一次見着這麼純情又生動的鬼怪,覺得十分有趣,于是道:“你不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把你剛剛和你老婆說的話,都告訴别人了。”
男主人憤懑地擡起頭,說:“你敢!”
柏婪樂得更歡,但還是沒忘記把話題及時拉回正軌:“你老婆就是那個女主人嗎?”
男主人連連搖頭:“你不要胡說啊,我老婆隻有柯蕾娅一個人的!”
柏婪又開口:“那你剛剛說你能操縱命運,是為什麼?”
聞言,男主人臉上的紅逐漸褪去,也正色起來。他沒回答柏婪的問題,反而說了句和鎮長很像的話:“最近聽說有人類進黃昏國度,竟然是真的,我還以為雪孩那小屁孩在吹牛呢。”
柏婪見他一直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回答他的問題,随即意識到這男主人并不如表面那樣好糊弄。
他想起鶴厲在小紅帽裡引誘裡裡的模樣,學着低下聲音,蠱惑道:“你信不信,我能讓你見到你老婆?”
男主人一愣,随後露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咦,你說話為什麼突然夾着氣泡啊,好惡心。”
柏婪:“……”
柏婪咳了兩聲,恢複了正常的聲音,剛要說話,卻見男主人忽然想起了什麼,動作利落地穿上外套,向着屋外走去。
他連忙跟出去,這才發現原來是時間到了,複活的女主人拖着箱子回來了。
柏婪同鶴厲柏佰彙合,三人又被迫欣賞了一遍血腥的砍頭畫面。
在廣告裡柏婪沒注意,這一次他緊盯着男主人,終于發覺了他在男孩頭身分離時,一瞬間難以抑制的不忍之色。
等所有人再次回到房間,留在客廳的三人小聲交流着剛剛的收獲。
柏佰無奈表示小男孩坐在屋子裡半天一動不動,盯着杜松樹不知道在想什麼,喊他他也不搭理。
鶴厲卻有些收獲,他說:“我知道瑪莉亞想死的原因了。”
柏婪問:“是因為受不了這個破碎的家嗎?”
鶴厲搖搖頭,瑪莉亞受命運的束縛,無法說太多,所以他幹脆哄騙附身了人家,獲得了瑪莉亞的記憶與情感。
柏婪想起男主人難以糊弄的模樣,暗想憑什麼每次鶴厲都那麼簡單就能附身,這人真是生來就為了哄騙人的。
鶴厲渾然不覺柏婪怨怼的目光,将瑪莉亞的記憶娓娓道來——
瑪莉亞的爸爸不愛她,也不愛她的媽媽,隻愛哥哥。但瑪莉亞覺得沒關系,哥哥經常陪她玩,瑪莉亞也很喜歡哥哥。可媽媽不開心,她讨厭哥哥搶走了父親所有的注意力,都沒時間關心瑪莉亞。
有一天,媽媽和爸爸吵了一架,瑪莉亞知道了,爸爸真正愛的人叫做柯蕾娅,是哥哥的媽媽。
可是柯蕾娅死了,後來瑪莉亞的媽媽順着命運的指引來到了爸爸身邊,有了瑪莉亞。可爸爸讨厭命運,也就連帶着讨厭媽媽和瑪莉亞。
爸爸經常站在那棵杜松樹下,一站就是很久很久。
直到有一天,爸爸的屍體挂在了那棵樹上。
哥哥說,爸爸自殺了。
瑪莉亞看着爸爸的模樣,記憶裡英俊溫和的臉變得猙獰而慘白,嘴角卻揚起了幸福的弧度。
哥哥告訴她,那個就叫做死亡,死亡就是爸爸再也不會出現。
可是哥哥騙了她,第二天,瑪莉亞在餐桌上,看見了完好無損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