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看出他需要時間,習禮幾人也沒有多留他。
柏婪走到一層,他不想被大廳裡的人當猴看,于是拐了個彎,往後門的方向走。
後門偏僻狹窄,沒幾個人願意走,是以一直冷清無人。然而柏婪走着走着,卻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似乎正在打電話。
柏婪不想偷聽别人,但那人的話卻讓他轉身的腳步停住了。
“是啊,牛吧,他現在特相信我,還說要把他的銷量都給我。”
電話那邊的人似乎是說了什麼,逗得那人哈哈大笑,笑聲裡柏婪聽見他說:“确實,雖然是個男的吧,但長得比女的還好看,一開始我還覺得膈應,後來,啧,我都怕我最後舍不得了。”
“那不能,咱還是喜歡軟乎乎的女人,等卷走他的銷量,我立馬溜走娶媳婦兒去。”
柏婪緩緩握緊了拳頭,用理智阻止了自己某些沖動的念頭,站在原地聽着那人不算幹淨的話語。等那人挂掉了電話準備往回走,柏婪才像是猛然驚醒,扭頭順着來時的路快走回去。
站在金碧輝煌的頂燈下,柏婪顧不上四周人打量的目光,徑直往鶴厲的包廂走。
站在包廂門口,他握了握拳,随後像是終于下定決心一般,敲響了包廂的門。
門是王西安開得,他邊開邊露出了個笑:“你回來啦,大……”
“嫂”字沒能說出口,柏婪目光定定地看着他,王西安有些驚訝:“欸怎麼是二舅?”
柏婪沒理他,徑直向裡走,走到鶴厲面前。
鶴厲正喝着酒,柏佰不在的時候,他身上那點人氣也沒了,整個人就像一塊沉默的冰。
柏婪進來到站在他面前,鶴厲始終頭也沒擡。
柏婪蹲下身,強勢地剝奪了他的視線,沉聲道:“我們聊聊。”
祁水在旁邊吹口哨。
鶴厲略微蹙眉:“你說。”
柏婪都不用看,就能感受到四周針紮一樣的目光,他說:“能單獨聊聊嗎?”
鶴厲歪了歪頭,“為什麼?”
柏婪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說:“和柏廉有關。”
鶴厲似乎愣了一秒,随後微微後仰遠離了柏婪,目光落在另一邊。
柏婪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見了門口正一臉訝然看着他和鶴厲的柏佰。
柏婪忽然就意識到,剛剛他為了壓低聲音,與鶴厲的距離似乎太過親密。
不過柏佰很快就收起了驚訝,又恢複成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樣:“柏婪,你咋來了?”
柏婪聽完他的那通電話,現在怎麼看他怎麼難受,索性沒有答話。
然而看在别人眼裡,柏婪就像一個糾纏不休的前男友,還敢給現任甩臉色看。
連祁水都收起了看好戲的神色,目光掃了圈包間,似乎是在想打起來之後站在哪不會被波及。
意外地,鶴厲并沒說什麼,而是站起身,在衆人不解的目光裡略一偏頭,示意柏婪跟上去。
柏婪跟着鶴厲走到了一處無人的包廂,簾子被拉上,隐秘性極強。
燈光有些暗,柏婪看不清鶴厲的神色,隻聽見一道低沉的嗓音:“你要說什麼?”
柏婪吸了口氣,将剛剛柏佰通話的内容告訴了鶴厲。
然而鶴厲連呼吸都沒變一下,反而平靜地問:“所以呢?”
柏婪語氣有些急了,頗有股恨鐵不成鋼之感:“他是為了騙你的銷量才和你在一起的,你還不快離開他?”
鶴厲輕笑一聲,似乎在笑柏婪的天真:“我知道他在騙我,也知道他是直男,不是什麼大事,他想要銷量,我給他就是了。”
柏婪無法理解鶴厲在想什麼,疑惑問道:“為什麼?”
鶴厲聲音更沉了,故意壓低放輕,帶着點蠱惑的意味:“因為……他是柏廉啊。”
柏婪一愣,“他是柏廉又怎麼樣?”
鶴厲又笑了,笑聲像按了鈎子,勾得柏婪心慌:“我上次騙了你,柏廉沒救過我,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還記得我,我找他,也不是為了報恩。”
柏婪聽見自己的聲音帶了點顫:“那是……為什麼?”
鶴厲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柏婪面前,兩人距離不過半臂,喑啞的聲音就在耳邊:“因為我喜歡他,不是兄弟的那種喜歡,我饞他身子,為了上他,我可以付出一切。”
柏婪:“……”
他努力按捺下轉身就走的想法,咬牙道:“你這是戀愛腦啊……”
鶴厲毫不在意地聳肩:“你說是就是吧,要是沒别的事情,我可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