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婪靠在床頭把玩着剩下的那三張照片,聽見身旁的鶴厲語氣輕快道:“終于不吵了,我們睡覺吧?”
柏婪沒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宋茶茶,突然問:“茶茶,你背叛了小惡魔,真的沒關系嗎?”
宋茶茶聞言睜開眼,大大的眼中也有些不确定:“規則隻是說我是小惡魔放在人類中的卧底,任務是守護安娜貝爾不被找到,這樣就可以一直不受鬼的攻擊,并沒有說我如果沒完成任務會怎麼樣。”
柏婪微微皺眉:“一個有獎無罰的任務,這在廣告裡,似乎不太合理。”
宋茶茶看起來卻沒有十分在意:“因為我有你們,才能這麼輕松呀,如果我的同伴換成周舟和聶茜那兩人,恐怕早就在相互猜忌的鬥争中兩敗俱傷了吧。”
“也對。”柏婪沖她笑了一下,不再糾結,倒在枕頭上閉上了眼。
鶴厲想和之前一樣貼着他睡,這次沒能得逞,被柏婪一腳蹬開。
柏婪将被子放在兩人中間,他可不想再體會一遍從另一個男人懷裡蘇醒的感覺。
鶴厲撇撇嘴,無精打采地趴在床上,把臉埋在枕頭裡,一副十分自閉的模樣。
柏婪隻把鶴厲對他的各種撩撥當做那人一時興起的遊戲,于是也懶得搭理他的故作消沉,翻了個身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柏婪是被一聲高亢的尖叫吵醒的。
睜眼時,他并不意外地看見了兩道雪白鎖骨,而被當做界限的被子也被踢到了地上。
他顧不上指責鶴厲,動作敏捷地跳下了床。
打開門時,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讓他的腳步不由自主頓了一下。
他扭頭向左邊望,隻見隔壁的房間門口擠滿了人,衆人的臉色無不難看至極,陳绯紅和習禮也在其中。
柏婪捂着鼻子走到習禮身邊,看清了屋内的景象。
窗台上挂着一隻手臂,地闆上七橫八豎地放着幾隻腿,書桌上碼放着碎肉,大量的血液濺到天花闆上,浸濕了白色的牆,猩紅色覆蓋了原有的一切,成為了這間屋子唯一的色調。
整個房間就如同一台巨大的絞肉機,周舟和聶茜的身體被投進去,攪碎成了肉末,散落四處。
饒是柏婪見到這種慘烈的場景,也不由有些心悸。
而最令人驚悚的,莫過于床上整齊擺放的兩顆頭顱,以及兩顆頭顱中央,端坐的安娜貝爾。
兩顆頭顱表情極度驚恐,安娜貝爾卻笑得開心。
柏婪注意到安娜貝爾的項鍊被打開,裡面空無一物,下意識摸了下兜,卻發現他一直随身攜帶的照片竟不翼而飛。
他給習禮兩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到他房間來,卻忽然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就是他!我昨晚聽見他威脅周舟他們,一定是他害死了他們!”
柏婪轉身望去,說話的人是一個叫錢多多的女孩,和周舟等人是一路人。
陳绯紅瞬間反駁:“别亂咬人啊,柏婪是去好心提醒他們,他們知道鬼要來還逃不了,是他們自己沒本事!”
“你們都是一夥的,你們是殺人犯!”錢多多的精神狀态看起來不太穩定,顯然,周舟和聶茜的死讓她陷入了巨大焦慮。
陳绯紅還要再争,柏婪一把拉住她,沖着錢多多淡淡道:“我們是殺人犯,那你報警吧。”
語罷,他頭也不回地帶着陳绯紅習禮回了房間。
鶴厲也醒了,懶懶地靠在床頭,随意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柏婪飛速總結:“周舟和聶茜死了,安娜貝爾在他們房間,還有,相片不見了。”
習禮知道柏婪打算用相片解決那幾個人,分析道:“看來不能用相片殺人了,安娜貝爾的出現,或許能提供新的殺人方法。”
柏婪也是這麼想的,他剛想接着習禮分析,卻聽一直沉默的小惡魔忽然出聲。
【新的劇情開始,和安娜貝爾在同一空間下時間過長的人,會死。】
“那安娜貝爾的移動有限制嗎?”柏婪問道。
小惡魔卻不肯多說,再次恢複了沉默。
柏婪将小惡魔所說的規則告訴了幾人。
宋茶茶有些猶豫道:“他不會騙我們吧?”
“雖然不排除這種可能,”柏婪說,“但我覺得他應該沒有這樣的必要。”
其他人也選擇暫時相信小惡魔,衆人正在思考下一步時,陳绯紅忽然驚叫一聲:“卧槽!”
柏婪順着陳绯紅的視線看去,隻見安娜貝爾正坐在自己身後的床上,那雙無機質的空洞眼眸給他一種正死死盯着他的錯覺,讓人倍感不适。
“有人看到它是怎麼出現的嗎?”習禮問。
唯二面對着安娜貝爾的陳绯紅和宋茶茶都搖了搖頭。
柏婪細細觀察安娜貝爾,發現她的坐姿有些奇怪,不像是一個玩偶該有的坐姿,卻又有些眼熟。
沒等他多想,便見鶴厲大喇喇地走上前,将安娜貝爾一把拽起。
柏婪沒來得及阻止他,隻得眼睜睜看着鶴厲将安娜貝爾帶出去,放在了客廳。
所幸無事發生,然而等鶴厲回來時,卻見安娜貝爾再次出現在了原位,沒有一個人看清它是怎麼移動的。
衆人于是齊齊移到了房間外,圍坐在餐桌旁。
這一次,安娜貝爾沒有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