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說要來,是想和你說下離開的事情。”
第二天,習禮坐在和宋茶茶相同的位置上,态度卻和宋茶茶大相徑庭。
他的語氣是全然公事公辦的冷漠:“你應該已經發現了吧,不管是我、宋茶茶還是绯紅,我們的過去都不算幹淨。”
柏婪“嗯”了一聲,聽不出什麼情緒。
“小醜的七扇罪德門結束之後,你和我們說想提高效率,所以要分開進廣告,是因為那時候就已經開始不信任我們了嗎?”
柏婪沒想到習禮竟如此敏銳,一時愣住了。
習禮從他的表情裡得到了答案,留下一句“我明白了”就起身打算離開。
臨走時他從兜裡拿出一個鑲着紅色寶石的木盒,說是陳绯紅之前向鶴厲借的東西,麻煩柏婪轉交給他。
柏婪沒管那個木盒,出聲叫住了他。
“抱歉……明明一開始組隊就是為了一起進廣告,是我食言了。”
習禮背對柏婪,聲音很冷:“沒事,你畢竟經曆過那樣的事,多疑一些是應該的,我沒想過你能全然接受我們。”
習禮說完又要離開,柏婪看着他的背影說了一句:“如果我說,我能接受呢?”
習禮頓住了,回頭時眼裡帶了些不可思議。“你能接受?”
問完之後習禮又兀自搖了搖頭,“不,你不會接受的,你知道我和绯紅以前……”
“我不想知道。”柏婪出聲打斷了習禮,“你剛剛說,你之前是想要來說離開的事情,那現在呢?”
習禮身形一頓,轉過身看向柏婪,難得露出點迷茫的表情:“我……想了兩天,我想了很多種可能性,但我想不出什麼理由能解釋我以前的所作所為。”
柏婪拍拍身旁的位置,習禮坐了回來。
柏婪:“為什麼覺得我會因為過去的記憶恢複,不接受你們?”
習禮猶豫着道:“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就……我一直知道自己算不上什麼好人,但看見以前的自己做出的事情之後,我甚至産生了一種自我厭棄的情緒。”
柏婪剛想出口安慰,被習禮一個動作制止了。“我不需要安慰,柏婪,我曾經是那種會拿新人的命獻祭的人,我欺騙他們,引誘他們走入設計好的陷阱,隻為了排除一個死亡條件,我……”
“我說過我不想知道,習禮。”
柏婪的聲音很平靜,卻難得帶上了點威壓:“我隻知道,在我回來之後的第一個廣告裡,是你第一個站出來,為新人講解了規則。”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習禮說得很艱澀。“我想不起來為什麼我會和從前不一樣,人的天性是很難改變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感覺那件事就藏在我的記憶裡,可我卻找不出來。”
習禮說的感覺柏婪其實也有,就好像前兩個版塊解鎖的記憶被強硬地放進腦海裡,卻無法完全消化,以至于有很多記憶被下意識忽略掉了。
就如同一首明明全都背了下來,卻在關鍵時刻想不起來下一句的古詩詞。
“我隻是怕萬一……”習禮說到一半,又自己停了。“算了,也許是我想得太多。”
柏婪沖他笑了下,沒再多說什麼,隻是道:“我很高興你能告訴我這些,習禮。”
聞言,習禮長歎一口氣,站起身同柏婪告别。
窗外明媚的日光反射到鏡片上,刺得他下意識閉了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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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熱】無限公司三層
鶴厲大搖大擺地坐在寫着【董事長】牌子的木桌上,白色休閑服勾勒出極好的身材,舉手投足優雅從容像個紳士,腳下卻踩着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女孩。
柏婪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他無奈扶額:“我讓你來找周明,你綁個小姑娘幹什麼?”
距離上次進入廣告已經過了兩周,鶴厲完成了要送給南岸南的身體,同時也想辦法找到了周明的蹤迹。
柏婪原本好好地在家鍛煉,等鶴厲回來,卻沒想到先等到了鬼黨要向【亞熱】下手的消息,驚得他趕忙來看看情況。
柏婪一路過來,整個【亞熱】連一個人都沒有,他看向鶴厲:“外面都在傳【亞熱】也要被咱們屠殺了,怎麼回事?”
鶴厲下巴微擡,指向了地上的女孩:“那個就是周明,本名林小蛇,是個女人。”
柏婪有些驚訝:“可上次廣告不是僅限男性嗎?”
鶴厲:“可能用了什麼道具吧。”
柏婪點點頭,又疑惑道:“那你把人家綁起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