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绯紅将林蜥帶出去後,耳室裡隻剩下鶴厲,柏婪動作一頓,看了眼忙碌的陳绯紅,咬牙轉身走進耳室,拉着鶴厲就要往外走,卻竟然沒能拉動。
他看向鶴厲,那人正盯着陪葬酒後的牆壁看,燈光昏暗柏婪看不清他的眼神,以為他沒被魇住,又故意作弄自己,剛要發怒甩手離開,門口陳绯紅忽然将門推得更開,開口催促兩人。
借着更盛的燭光,柏婪看清鶴厲眼中的迷惘,疑惑地停了動作。
他的目光沿着鶴厲身體打量,最終落在他另一隻手的手腕上,随後握着鶴厲的手一緊。
隻見那白皙的手腕上,赫然握着另一隻蒼白枯槁的手。
柏婪當機立斷,一腳踢向那隻手。
那隻手被踢斷,裡面的東西四散飛濺,竟然還是一隻隻百足蟲。
柏婪再回頭看那個拉住鶴厲的東西,竟然就是最開始引誘衆人的那個喝酒的“人”。
隻不過那并不能稱作是人,而隻是一張被無數百足蟲填滿的人皮,柏婪依稀辨認出,那似乎是個盜墓賊的皮。
他的七竅都被突出的蜈蚣充滿,看起來扭曲可怖,然而行動起來速度竟極快。
而且不知是不是被陪葬酒長期喂養,又吃了不少血肉,那百足蜈蚣竟然像是有神志一般,沒有選擇率先攻擊,而是繞到兩人身後,趁其不備猛地撞上了耳室的門。
耳室陷入黑暗,隻有無數窸窸窣窣的爬行聲,在四面八方響起,柏婪皮膚忽然泛起癢意,他知道這是神經作祟,但還是忍不住渾身發癢。
他将鶴厲安置在角落,又将自己的袖口、褲腳還有脖頸處的衣服全部紮緊,全身貫注聽着每一處動靜,漸漸地,一滴冷汗從他額角落下。
他意識到,那些百足蜈蚣,正圍成一個圈,慢慢向他靠近。
不止前後左右,就連頭頂也是那令人絕望的爬行聲。
無路可逃。
這四個字在柏婪腦中響起的一瞬間,那些百足蟲動了。
柏婪聽到下雨的聲音,但他知道那不是雨。
他拼命躲避着,但還是阻擋不了那些蟲子插空向他的耳鼻鑽,他甚至能聞到那百足蜈蚣身上的惡臭味,隻能拼命防禦卻依然寸步難行,就在他束手無策之際,不斷砸向頭頂的觸感卻忽然消失了。
下一秒,他被圈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像是暴風雪裡終于尋到庇護所的旅人,柏婪的心不受控制地安定下來,激烈的呼吸也慢慢平息。
那人像是沒有察覺到四周虎視眈眈的蟲群,一雙手耐心地撫過柏婪的頭頂、眼睛、面頰、脖頸,細心摘掉那些令他不适的麻癢,一路向下,最後溫柔地解開了他束得緊緊的褲腳。
那雙手溫暖而堅定,柏婪的身體在這樣的安撫中平靜下來,靈魂亦如浴溫泉般舒适,待他終于發覺不對,反應過來時,四周竟已無半點聲響。
他在這樣的安靜中逐漸不安起來,摟着他的人沒有動作,可柏婪不知為何總覺得那人正在看他。
半晌,他終于忍不住,不安地開口。
“鶴……”
一個字未說完,嘴就被堵住,柏婪愣了一秒後開始拼命反抗,卻絲毫不是對手。
他的雙臂被緊緊箍住,整個人像是要被揉進另一個人的身體裡,嘴唇被瘋狂吸吮、碾磨,口中連津液都被舔舐幹淨。
就好像鶴厲的魇症還沒有解,而他不幸被錯認成甘美的陪葬酒,被那人喝得一滴不剩。
“鶴……放……嗚……”
斷斷續續的罵聲被另一人全數吞咽,每個字都被無情地咬進嘴裡,柏婪拼命掙紮搖頭,可那人隻是簡單換了個姿勢,一手圈住身體,一手扣住後腦,繼續貪婪地吸吮着。
直到鶴厲的手開始不安分地伸進衣服下擺,柏婪再也忍不住,狠下心咬了那舌頭一口,重傷的先鋒才不情不願地退出,臨走時還偷親了兩下唇瓣。
外面衆人焦急地等待,可是耳室内卻沒有絲毫動靜,阿遊着急地催促衆人離開,卻沒人理她。
過了不知多久,門終于被打開,衆人上前,隻看到跌跌撞撞紅着臉沖出來的柏婪,以及跟在他身後眯着眼一臉滿足的鶴厲。
林小蛇看着柏婪的模樣,有些擔心地問道:“還好嗎?你這嘴是被那蜈蚣咬了嗎?”
柏婪猛地捂嘴搖頭,陳绯紅個沒眼力見的還在繼續問:“臉咋也這麼紅,那蜈蚣不會有毒吧。”
宋茶茶見狀偷偷給鶴厲比了倆大拇指,轉頭打圓場道:“沒有大事就好,應該是裡面太悶打鬥熱的吧,咱們快離遠點讓柏婪自己喘口氣吧。”
衆人聞言沒有多想,柏婪也很快平複了自己,一旁的阿遊表情已十分不耐煩,第無數次開口催促道:“趕緊走了,不然天黑之前出不去,可就得一輩子留在這了。”
看到阿遊,柏婪忽然想起件事,開口問道:“我剛剛看到陪葬酒後面的挂畫,不知道上面的内容,你能不能幫我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