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士兵始終在旁邊看着,在确認了赢家後,送上了食物。
第一名柏廉獲得了一碗稀粥,第二名習禮獲得了半碗,輪到陳飛鴻時,他那碗裡的粥隻堪堪沒過碗底而已。
這就是他們一整天的食物,而其他人則連口水都沒有。
趁其他人還沒醒,陳飛鴻和習禮分着喝了陳飛鴻的那碗粥,将習禮的那半碗藏在了身後的草垛。
柏廉卻沒動他的那碗,隻是盯着那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粥,不知在想什麼。
半晌,他取了身後幾根枯草,手中擺弄起什麼。
另一邊兩人喝完粥,陳飛鴻将習禮拉到一旁,終于有機會小聲問出疑惑:“你剛剛為啥把我刀拿走了?我差點就能殺了他了!”
習禮卻搖搖頭,邊從背後将小刀遞回去邊反問:“你剛剛幾招被他放倒的?”
提到這個陳飛鴻有點惱,聲音更小了:“五……五六招吧,是我大意了。”
習禮卻很不給他面子。“三招,他三招就把你放倒了,你遇到過幾個人能做到三招之内讓你失去行動能力?”
此話一出,陳飛鴻不犟了,也意識到了這次目标的難以對付。
習禮神色凝重:“況且,他給我一種特殊的感覺,那種感覺我隻在【無悲】的董事長身上感受過。”
陳飛鴻皺眉:“你想說他也殺了很多人?”
“不,那是一種……與廣告頻率極度和諧的感覺。”
陳飛鴻撓頭:“啥意思?”
“說白了,就是闖過的廣告足夠多,在廣告裡呆的時間足夠長,以至于雖然是人類,但在廣告裡也駕輕就熟,甚至比起鬼怪還要更适應廣告的節奏。”
習禮表情有些凝重:“董事長今年半百,闖過的廣告足有一百多個,而那個人看起來最多三十歲,闖過的廣告比起董事長卻隻多不少,甚至……比我想象得還要多。”
陳飛鴻一聽這話,嘴瞬間癟了下去,長長歎了口氣:“他比董事長還厲害,那不完了啊,唉,真可惜,這單這麼大,本來賺完就夠咱倆贖身的了,沒想到遇到這麼個硬茬。”
習禮卻不搭話了,神色并不像陳飛鴻那樣絕望,半晌,她看着柏廉的動作,忽然勾出一個笑。
“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先聽哪個?”
陳飛鴻擺爛道:“都行,看你心情,反正我現在心情不咋地。”
“那就先說壞消息。”
“……”
“壞消息是,像柏廉這樣的人,現實中我們可能還有一搏之力,但在廣告裡,他幾乎是無敵的。”
“……好消息呢?”
習禮扶了下眼鏡,鏡片後的眸依然冷得像是淬了冰,語氣卻難得有些玩味。“好消息是,這位柏廉先生,似乎有一個緻命的缺點呢。”
陳飛鴻依然不明所以,但見人們陸續醒來,兩人便沒再多交談。
所有人都一眼看到了柏廉面前熱騰騰的粥,但礙于柏廉手臂誇張的肌肉弧度,沒有人敢貿然上前。
幾分鐘後,一個草編的勺子出現在了柏廉手中。
陳飛鴻默默吐槽這人窮講究,一直不喝粥原來是在編勺子,也不怕喝晚了被别人搶。
下一秒,柏廉一句話讓他睜大了眼。
其他人似乎也對此難以置信,一個男人捂着自己臉上被柏廉打出的青紫,怔怔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會把我的粥分給各位。”柏廉拿着粥站起身,高大的身形有些壓迫感,但表情卻很溫和。“這個廣告應該是生存類的,進度條會随着時間增加,每人每天一勺粥,大家都盡量減少熱量消耗,一起活下去的可能性很大。”
他咬字清晰,說話不急不慢,聲調沉穩有力,像一場大旱後及時的春雨,平息了所有人因死亡威脅而焦躁不安的心,帶來了新生的希冀。
“剛剛對各位下了重手,實在不好意思,但如果我不向各位展示我的實力,想來各位也不會輕易信服于我。”
“我叫柏廉,在座或許有人認識我,不瞞各位,這是我來到無限廣告的第五年,闖過的廣告不下兩百場,類似的場景我經曆了很多,隻要各位跟着我,我保證會盡全力将大家安全地帶離這裡。”
一場又一場雨砸下來,最堅硬的幹土也被卷成了泥。
或許是迫于柏廉的武力,或許是真的相信了柏廉話語中的希望,人們一反常态,收起了戾氣與戒備,一個個站起身,排隊走到柏廉面前,拿起勺子喝了屬于自己的那口粥。
一個男人忍不住想舀第二口,被柏廉輕輕按住手腕制止了,那人就連發出警告時,聲音也依然和煦。“如果有人多喝,那麼第二天我不會将粥分給他,希望大家能夠遵守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