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鮮随意翻看着資料,一邊聽謝玉說着,大體了解了自己是什麼情況。
作為歌手,她平時就是唱歌、演出、很少接綜藝。
對外,她是一個自寫歌詞、歌曲,還自唱的有才藝的創作家,對内,她其實隻有一副好嗓子。所以平時謝玉很少讓她在外接觸人,生怕她弄巧成拙。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了,江鮮出道已經十八年了,雖說她的歌喉被評為海底小虎鲸,也叫她早就撈了好幾十億的原始資本,但是,觀衆的愛是有限的,她們不僅喜歡你,還喜歡别人,她們今天喜歡你,明天就喜歡别人了,她們上頭時喜歡你,下頭時不踩你便是極好的了,更多的最喜歡你的,最了解你的那一撥人,傷害你最深,她們知道刀往哪裡插,動脈最大、血最多,你最痛。
思來索去,謝玉打算給她接綜藝,也好叫她再次鞏固一下歌後的地位。
原來原主已經有江河日下的迹象了,不過她也不缺錢,就是缺少關注度而已。
趁着現在炙手可熱,趕緊趁熱打鐵,鞏固她在樂壇的地位。
這次綜藝名叫《聽見你的聲音》,主打從一萬個人裡邊選出最驚豔的聲音,江鮮這次便是作為評審被邀請,成為四大評審之一。
原來她也已經要從歌手升級為導師了,事業能不能往上上一個台階,就看此行了。
“謝總,我看過了。”她合上資料,随意往桌上一甩:“我不擔心當評審,隻是我比較擔心,像我這樣往前數三十年,往後數三十年,娛樂圈絕無僅有的天籁之音,哪裡選得出來呢。”
謝玉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看:“你不會永遠十八歲。”
“你的嗓音條件,會随着年齡的增長,漸漸變得沒那麼驚豔,它會變粗、變寬、變啞,變得沒有空靈感,加上你抽煙……你自己也知道的。”
江鮮沉默良久,不再與她狡辯,心想正好,她根本不是原主,也不懂唱歌,要是真叫她登台表演,豈不是要露餡,于是愉快簽下了這檔綜藝。
别墅,午後天晴。
陽光灑在開滿月季花的叢園裡,灑在靜潋微弓起的背上,她一手斜挎竹編圓籃子,一手握着紅柄剪刀,咔嚓,咔嚓,正在修剪蔓延出花叢的月季荊棘條,樹枝的木香挾裹着花香襲來,沁入肺腑,雖然她身體有些不适,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但是能在午後,安靜地在後院修剪雜草,竟是一件十分治愈的事。
原來江鮮說叫她幹的活,竟是這樣的輕松。
腦海意念閃過一秒,忽然聽見後花園傳來尖銳的女聲:“江江姐,江江姐你在哪兒啊?”
這聲音妩媚婉轉,又帶着幾分委屈,從遠處至近處,終究是打攪了她片刻的平靜。
她引頸看去,見花園叢中,樹枝斑駁處,一道身着黑色刺繡牡丹旗袍風風火火走過,她身段豐韻,玲珑有緻,走起路來搖臀擺尾,萬種風情,近在旗袍開叉口的雙腿交疊之間。
很快,那人帶着濃郁的百合香水味立在她不遠處,聲音一下由妩媚變得有幾分嚴肅:“喂,新來的,你知道江姐在哪兒嗎?”
靜潋擡眸瞥了一眼,見她生得一雙狐狸眼,雪白面容,妖娆得緊。想來,是江鮮的某一個相好。
她垂下眸,沒有說話,剪刀伸向多餘的枝丫,咔嚓一聲,自顧自地事。
徐婉登時瞪圓了眼睛,一個小小的園丁,竟然敢無視她,她可是江鮮的女朋友。
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是什麼來路。
徐婉生着脾氣,雙手叉腰,大跨步走到她跟前,隻見,她身着一身藍色法式連衣裙,白色荷葉邊邊小翻領,頭戴麥色竹編遮陽帽,兩條姜黃色的帶子系在下巴上,看不清楚她的臉,但見她肌膚雪白如蠟,瘦削可憐。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聽不見嗎?”
見人背對着她,她又往上走兩步,叉腰站在她面前。
靜潋見她如此咄咄逼人,小聲回答:“不知道。”
徐婉被她這目中無人的态度氣極,但又礙于自己是江鮮的女朋友,不得不忍氣吞聲,她最後一次問道:“我都還沒問你呢,江姐呢。”
靜潋提着籃子,站直身體,她個頭要比徐婉矮上半個頭,氣勢卻十分高傲:“你擋着我路了。”
說罷,繞開她,到另一條月季小道上。
徐婉忍無可忍,她狠狠咬牙,捏拳,高跟鞋踩在磚縫地闆上,發出噔噔噔響聲,她一把搶過少女手中的籃子,狠狠一摔,裡面的花枝頓時落了滿地。
她不屑地俯視着眼前人,見她慢慢地,慢慢地擡起頭,帽檐下露出小半張臉,是那種極其的清妍,冷淡的容顔,還有一雙倔強的眉眼。
兩人四目相對,能感覺到周遭的火勢不斷蔓延,大戰一觸即發。
正僵持不下時,小雅和王姨忙從花園的另一側穿過來,見兩人對峙的架勢,還有地上灑落的花枝,便什麼都明白了。趕忙來勸架。
“八小姐,你這是做什麼啊,不要欺負九小姐。”
王姨臉上堆着笑,樂呵呵地走上前來。
九小姐,徐婉頓時猶如晴天霹靂,身體有一陣酸麻滾過,一直滾到心髒,像是小刀紮心口。
她不可置信地,再次定睛望着眼前平淡如白開水的小女娃:“九小姐?”
她就是江江姐的新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