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方然第二天仍舊在給林松雪當護工。
命苦。
全是自己作的。
林松雪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對她伸出手。
陶方然看着這個讨要的姿态,沒理解:“什麼?”
林松雪說:“手。”
陶方然還以為她需要搭把手下床,便沒多想。
她将手放入林松雪的手心。
手被握住。
人也被輕輕拉向林松雪。
林松雪那張漂亮臉蛋又一次在她眼前放大,她們直視彼此,猝不及防。
對視了兩秒。
“你真的不生氣了。”
林松雪松了口氣,卸去手上的力度。
陶方然眼神清亮,看着她時坦蕩自如,沒有别的情緒了。
起碼沒有昨天生悶氣時的情緒。
陶方然懵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她不自覺笑了一聲:“不是吧,你還在想昨天那事呢?”
“嗯。”林松雪毫不否認。
陶方然:“别跟我說你一個晚上沒睡啊。”
她明明都說了不用道歉,如果林松雪還因為這件事失眠,那也太……太荒謬了。
林松雪說:“睡了。”
又說:“你讓我睡,我就睡了。”
因為陶方然說現在不用道歉,所以她聽話地睡覺了。
她要養精蓄銳,然後想起從前,再然後道歉。
好好地道歉。
陶方然挑眉,忍不住逗她:“這話說的,我讓你死你還真要去死啊?”
“不會,”林松雪說,“我也沒這麼呆。”
陶方然笑了。
還有腦子就行。
她摘下大圍巾放下包,去給自己倒水,自如得就像回到自己的家。
因為林松雪,她已經把這裡裡裡外外都混熟了。
她邊倒水邊說:“莫名其妙要我的手,我還以為你是要給我看手相呢。”
林松雪很實誠的:“我不會。”
又非常擅于嘗試的:“但我可以看看。”
陶方然聽見這話,樂了:“不會看還看什麼?”
“看看,”林松雪改口說,“也會看一點。”
還會看一點?
陶方然來了興趣,折回病床前坐下,慷慨地把手遞給她:“看吧。”
她倒要看看林松雪認識的一點是哪一點。
林松雪托住陶方然的手,拇指輕輕地撫過她的手指,修長的食指描摹着她手心的紋理。
細微的癢意從手心流向陶方然的心髒,如觸電一般。
陶方然頓住,停下喝水的動作,視線都跟着落在林松雪的身上。
林松雪正低着頭,手指正在描她的生命線,一邊描一邊說話:
“這是生命線。
“這是事業線。
“這是愛情線。”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擡起頭看向陶方然,給人一種到此結束的收尾感。
陶方然:“沒了?”
林松雪:“沒了。”
陶方然:“……”
陶方然:“……你就隻知道它們叫什麼名字是吧?”
可真是隻有“一點”呢。
“也會點别的,”林松雪又一次改口,“我會看你的愛情線。”
陶方然已經不相信她了。
“我也會看,我有眼睛,我天天都在看。”
“不是,”林松雪老神在在,“我會看你的姻緣。”
陶方然眯起眼。
懷疑,但沒有收回手。
林松雪開始表演了。
她的手指沿着陶方然掌心的愛情線遊移。
完完整整地描了一遍後,她擡起頭對陶方然說:“我看到了。”
陶方然:“?”
林松雪:“你的愛情線是我。”
陶方然:“……”
“不信你看。”
林松雪換了個位置,坐在陶方然身後。
陶方然低頭。
林松雪擡起自己的右手。
陶方然眼睜睜看着她們的手貼在一塊。
愛情線連着愛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