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跑,一路防。
直到三個男人都開始體力不支。兩股勢力的身影就這麼不近不遠的跑着,剛開始三個男人還想等洛成玉倒下再把她們扛回去,沒想到這一路,他們竟然已經腿肚子發軟,差點倒下了。
不行,其中一個感覺形式不對,發了狠施力追上去,舉刀欲廢洛成玉小腿。
夏日天長,微紅的晨曦後,清白的太陽從山側升起,大片大片的日光籠罩盡露水未幹的草地森林,蟲鳥鳴叫伴随着嘶聲力竭的低吼,有馬蹄踏過溪水的聲音奔來。
洛成玉來不及躲避,被傷到小腿,一下子撲在柔軟的草地上。那人拉住洛成玉的小腿,殺紅了眼似的,就要再補一刀,生生想把這雙筆直的小腿砍斷一樣。
洛成玉當即用完好的腿朝着那人心窩踹了一腳,他本也力竭,一時不防,被踹倒在地。可是另外兩人見洛成玉終于倒下,餓狼撲食一般就要跑過來。
!
洛成玉費力起身,卻發覺腿根本使不上力氣,就是這無措的時刻,那馬蹄聲越來越近。
直到一匹通體雪白的小馬跑近了,它先一步來到洛成玉身側,濕漉漉的鼻子蹭了蹭洛成玉的臉頰,像人類探知呼吸一樣,确認着洛成玉還活着。
它額心一撮棗紅色的雜毛。
“仙子!”莊清河迷迷糊糊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是哥哥讓你來接我的……”說完,徹底昏睡了過去。
白馬無言,隻是躺了下來。
面對白馬的動作,洛成玉心領神會。她一面神奇于白馬的靈性,一面快速帶着莊清河抱上白馬,白馬根本不需要指令就站了起來,趕在兩個人追過來之前就奮力奔跑起來。
兩個累極了的人哪裡是一匹馬的對手,很快就被落在後面。
“仙子?”洛成玉喘着不均勻的氣,垂下的手摸了摸白馬雪白柔膩的皮毛。她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在顫抖變形,好像從一片平坦的草地跑到了路上,周圍沒什麼人,隻有溫和的風滑過耳側。
白馬嘶叫了一聲,仿佛在回應洛成玉。
再往後的,洛成玉就不知道了。
醒來時,洛成玉聞到一股很濃郁的藥香,比身體反應得更快的是腦袋。她不會被抓回莊氏了吧?
洛成玉毫無預兆,‘啪’地翻身坐起來。
‘嘶’,腿好疼。
洛成玉一下子捂住小腿,牽動的傷口疼得要命,洛成玉臉上表情都猙獰了一瞬。
瞬間,就有人掀簾進來,“成玉?”江蟬忙放下手中的藥碗,不顧被撒出來的藥燙紅了的手背,蹲在洛成玉床邊去看洛成玉的傷口。
聽見聲響,莊淮也跟着進來了。
洛成玉看了一眼,被吓了一跳。
隻見莊淮眼下一團青紫,看着一點精神也沒有的樣子,和初見的樣子差了十萬八千裡。
許是洛成玉詫異的眼神太過,莊淮忽略不了,他也隻能擠出一個笑容,關心道:“你沒事吧?我給你和清河都煎了藥,你趁熱喝下。”他嗓音也很是喑啞,說話中眼神飄忽,一點也不敢往江蟬和洛成玉身上落。
說完,他就借口還要看藥的火候,跑出去。
“他這是怎麼了?”洛成玉不想去看自己血紅的傷口,隻能任江蟬來操作。
“……”江蟬動作一頓,淡淡道:“暈血了吧。”
屋外的莊淮聽清了兩人的對話,他是有苦難言。
難怪都說雪霁是個沒心沒肺的怪物,他徒弟也真是好不到哪去!回想起一幕幕的血腥,莊淮腹中就一陣翻湧欲嘔,胳膊大腿滿天飛的情景實在太過驚悚,更何況還不時掉落幾隻眼睛在他面前,他沒瘋已經算是好的了!
莊淮大為震撼,更何況被江蟬當做蘿蔔切的都是自己的同族子弟,他很難無動于衷。但是後來仔細想想,如果他和妹妹被抓回去,那些人并不會因為他們同宗就饒過他們,也就釋然了不少。
他心裡矛盾,隻能摸了摸仙子的腦袋以求安慰。
“對了,那匹白馬呢?”
正巧,屋内的人也剛好想起它,它一個撒歡,扔下莊淮去找洛成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