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裡斯在黑暗中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漆黑,仿佛被厚重的幕布遮蔽了視線。
他的意識逐漸從混沌中蘇醒,耳邊傳來細微的呼吸聲,像是某種小動物正靠近他。
茫然失神片刻,他才感覺到有什麼濕潤溫暖的東西在輕輕舔舐着他的側臉。
他伸手摸去,指尖觸到了一團柔軟而毛茸茸的東西。那觸感熟悉而溫暖,帶着一絲熟悉的溫度。
“小貓咪?”他聲音嘶啞,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幹澀。他的腦袋還有些昏沉,四肢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仿佛剛剛從一場漫長的噩夢中掙紮出來。
“喵。”小貓咪輕聲回應,尾巴輕輕掃過他的手臂,仿佛在安慰他。它的身體緊貼着西裡斯的胸口,傳遞着一絲微弱的暖意。
西裡斯撐着地面,艱難地爬起來。他的手掌觸到冰冷的地闆,指尖傳來一陣刺骨的寒意。他摸索着,終于在附近找到了自己的魔杖。
“熒光閃爍。”他低聲念道,聲音在空曠的黑暗中回蕩。然而,魔杖尖端沒有發出任何光亮,四周依舊是一片濃稠的黑暗,仿佛連聲音都被吞噬了。
“我瞎了?”西裡斯自嘲地笑了笑,聲音裡帶着一絲苦澀。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魔杖的紋路,試圖從這熟悉的觸感中找到一絲安慰。
幾秒鐘後,他猛然想起凱瑟琳曾經使用過的那種黑暗粉——那種連最強烈的光芒都無法穿透的魔法粉末,隻有她的特殊咒語才能驅散。
他伸手摸了摸衣兜,果然,活點地圖不見了。
是她!她知道他有活點地圖。
一定是她在他背後偷襲了他!
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石牆,腦海中浮現出凱瑟琳的臉——她的微笑、她的眼神、她在他耳邊輕聲說話的樣子。
那些曾經讓他感到溫暖的回憶,此刻卻像一根根尖刺,紮得他生疼。
“凱瑟琳……”西裡斯喃喃道,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他的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呼吸變得困難。
被愛人背叛的滋味像一把鈍刀,一點點割開他的心髒。
“為什麼……”他低聲問道,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他知道這個問題不會有答案,至少現在不會有。他的手指緊緊攥住魔杖,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秘魯黑暗粉的效果在減淡,西裡斯的魔杖頂端散發的光漸漸能照亮周圍幾英尺的空間,想必,要不了多久,黑暗粉的效果就會徹底消失。
前方傳來一陣微弱的風聲,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移動。西裡斯屏住呼吸,握緊魔杖,警惕地傾聽着周圍的動靜。
“誰在那裡?”他低聲問道,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清晰。
沒有回應,隻有風聲在耳邊輕輕回蕩。西裡斯的心跳加快了幾分。
“哒哒哒……”微弱而急促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就像手指在地闆上敲擊。
這聲音很耳熟,西裡斯猜到了,他喊道:“斷手?”
十幾秒鐘後,斷手手背上固定了一支蠟燭,手指拖着活點地圖像蜘蛛一樣爬了過來,示意西裡斯抓住它。
西裡斯拿起斷手,瞬間,燭光穿透了黑暗,整個走廊都因這小小的燭火被照出了昏暗的輪廓。
他現在能夠看到滿地的碎石,戰場一片狼藉。
斷手舞動起手指,飛速寫道:“趁現在,趕緊去校長辦公室,用分院帽把寶劍重新召喚回來!口令是黑胡椒小頑童。”
“她為什麼不來見我?”西裡斯冷冰冰地說,“她什麼都不說,還指望着我幫她嗎?”
斷手急得團團轉,又寫道:“再晚來不及了!麥格教授馬上就要上來調查了!”
西裡斯拿起活點地圖,爬起來,沉聲喟歎道:“她是吃準了我會無條件幫助她啊。”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按照地圖的指示,摸黑一步步朝着校長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辦公室牆面上的畫像們正在義憤填膺地議論紛紛,指責那些帶着面具的小偷。
他們看到進來的西裡斯,高興極了。
“是我的曾曾曾孫!”菲尼亞斯·奈傑勒斯響亮地叫道,“上次就是他召喚出了格蘭芬多之劍!”
西裡斯看了一眼他的先祖,傳說中最不受歡迎的校長,然後一言不發地拿起分院帽戴上。
用分院帽召回寶劍這件事他一回生二回熟,很快,他腦袋上就梆的一聲,被召回的寶劍砸了一下。
他變出一個玻璃劍匣,把寶劍塞進去,按照斷手指示,放到一個肖像洞裡。
從校長辦公室出來,西裡斯發現黑暗粉的效果又減弱了些。他趕緊打掃戰場,把碎石能還原的還原,不能還原的就用消失咒處理掉,然後抹掉凱瑟琳的蹤迹。
他掃了一眼活點地圖,發現麥格教授正領着幾個學生走進城堡門廳,朝樓梯進發,于是他趕緊離開五樓,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想早點回格蘭芬多塔樓。
凱瑟琳在幹什麼呢?西裡斯一邊走一邊看着活點地圖,試圖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尋找凱瑟琳的名字。
“哈哈,抓到你了!違反宵禁的學生!”費爾奇突然從拐角那蹦出來,誇張地叫道,緊緊抓住西裡斯的胳膊,“手裡拿的是什麼?違禁品?”
匆忙中,西裡斯隻來得及用“惡作劇結束”關掉地圖。
他忘了現在是宵禁,光顧忙着找凱瑟琳了,忘記看看自己周圍是否安全,被伺機而動的費爾奇抓個正着。
“不是違禁品,隻是一張羊皮紙。”西裡斯辯解着,想把活點地圖搶回來。
但費爾奇的手如同老鷹爪子一樣死死抓住羊皮紙,試圖在上面尋找非法的痕迹。
什麼也沒有,費爾奇有點失望,忽然心念一動。
“剛剛那股黑煙是不是你幹的?”費爾奇興奮地問道,“我聽到五樓一陣大動靜,正要往下走去看看怎麼回事,忽然間,什麼都看不見了。”
“我……”西裡斯踟蹰道,他不知道要不要替凱瑟琳擔下這一條罪名,還是說,直接推到食死徒頭上。他不知道凱瑟琳是怎麼計劃的。
“費爾奇先生?怎麼回事?”麥格教授領着幾個學生,氣喘籲籲地快步轉過拐角,就看到費爾奇拉扯着西裡斯,于是狐疑地看向他倆。
“我聽到什麼動靜就想出來看看。”西裡斯搶先對麥格教授解釋道。
“這小子違反了宵禁,還放了一大股黑煙!”費爾奇振振有詞地說道,唾沫星子到處飛,“應該把他狠狠吊起來抽一頓!”
“不,不,阿格斯,不是他。”麥格教授喘着粗氣,直接替西裡斯否認了,“我的學生說他們看見了……”她瞥了一眼身後像鹌鹑一樣戰戰兢兢的幾個孩子,停住,沒有往下說。
“總之,你搞錯了。”麥格教授看了費爾奇一眼,“放開他吧,讓他們都回去。鄧布利多已經接到我的通知了,他很快就會從美國回來。到時候他會處理這次事件。”
費爾奇隻好放開西裡斯,卻沒把活點地圖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