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猝死後的白靈,再次睜眼就成了白骨精,醒悟自己原來是身處西遊的世界時,那股“全世界都是妖,隻有她一個人”的心态,簡直都要崩了。
無時無刻,跟炸毛豎起的貓咪一般,總覺得:那是一個被妖怪包圍的世界啊!
她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懼怕掉皮。
所以,她總想着往凡人的地方跑。
内心深處,總想着能保留些,屬于人的“内核”。
随之時間的推移,她也頓悟了,不管是被輪回轉世,還是穿越的機率發生,她已是一隻貨真價實的妖了。
而行走在妖怪遍地的西遊世界中,脆弱的凡人,并不都像電視劇裡演的那般,老百姓出門總能遇到妖吃人,或是被妖怪捉走。
妖和凡人生活的界限,其實是挺分明的。
大有一種“井水不犯河水”的默契條例,存在其中。
這個世界裡,除了取經組來到,要他們走任務環節時,絕大部分的妖怪們,并不喜歡摻合人類的世界,在弱肉強食的食物鍊中,吃人這一選項,連排在最低端的“資格”都沒有。
西遊世界裡的妖怪角色設定,是愛吃生肉,但不是愛吃人肉。
除非這個人是“唐僧”吧!
他們不熱衷吃人肉,隻想吃唐憎肉。
這是跟許多妖接觸後,她自個悟過來的。
可惜天意弄人啊!
當她都認命,餘生當好一隻妖後,誰能想到大醉一場後,還能回來的呢!
早期劇裡的穿越條件都要講究個“七星連珠”的時機,到了她這個時代,兩眼一黑,再睜眼一亮,就能達成來回的效果,有夠簡單了。
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幾年的歲月裡,和當了白骨精後,主打一個“混”的妖生中,白靈從不覺得自己會是那個“天選之人”喽!
身處環境的二次颠倒,變成白靈又再覺得:這是一個被人類包圍的世界啊!
她是能融入現代生活,畢竟這裡才是她土生土長的世界。
可是......她這隻妖,同樣懼怕掉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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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黎給的現金零錢,在中午她回來酒店的時候,除了買飯的零散花費,幾張百元大鈔還在褲兜裡揣着呢。
主要是這個世界,比之她走前的一年裡,也發展得太快了吧!
才離開一年而已,怎麼給到她一股,自己死了十年以上的感覺?
特别是看到無人機送達的外賣時,她生前都沒機會見到的場景之一。
酒店送餐機器人的普及.....
本人陷入反思,也許是過去早出晚歸的打工人生活,兩點一線模式的日複一日,周末就在出租房躺平。
這些大城市的便利改革,自己竟然跟個鄉巴佬似的,信息繭房得很。
跟呆在老家小城工作,又有什麼區别呢!
苦笑不得,所謂的虛榮心,就為了困在光鮮的寫字樓裡,小小的辦公桌上嗎?
跟着便是白靈深刻感受到,她的當務之急,不是需要一張合法的身份證,而是一部手機。
連想騎個共享單車,都要用手機掃碼,她傻乎乎的站立原地,看着隔壁小夥子幾秒間完成流程,人家都騎遠的身影,她手裡捏得出汗的那張零錢,又默默的收回兜裡。
阮黎塞的那幾張百元大鈔和其他零錢,在她并不想進去店裡消費的一個上午,可以說是毫無用武之地。
幹脆,全程交通是用走的。
來回之間的距離,沒超十公裡,也差不多有了。
……
她頂着烈日回到酒店大堂的時候,推門的瞬間,撞見裡頭一個同步走出門的年輕女子。
對方不經意間的一瞥,便一副很難從她身上轉移目光的樣子,大有一見鐘情的架勢,如果不是性别不對的話。
“這....用的哪個牌子防曬啊?”
地面滾燙的氣息,在人脫離了空調環境後的一秒間,就能體驗到,什麼叫“行走的烤肉”。
女人站定在原地,剛踏出的腳步,又縮了回去。
轉身再看回白靈的方向,隻能看到一個潇灑進電梯的背影。
剛才擦肩而過的瞬時,她分明看到對方臉上,那是絲毫沒有的汗迹,清爽得很,大片暴露在烈日下的肌膚,白的啊!
就是看着不太健康的那種慘白。
“難道是防曬塗太厚了?”
所以直接太陽底下行走,都不帶怕的?
.......
暴走一個上午的人,依然腳步輕盈,渾身幹爽,剛才女人的猜測沒錯,白靈渾身上下,就沒出過一丁點汗。
如果那人能上手摸摸,還會驚奇到,她的皮膚竟然是冰涼的。
走在烈日或是呆在空調房,對她而言,沒差别。
這具肉身,本來就是假的,隻有内裡的骨頭是本體。
回房的時候,阮黎才剛起床。
一副睡眼蒙眬的樣子,兩人撞上的目光,阮黎才記起,“原來昨晚的經曆,不是夢啊!”
白靈一身短袖長褲的休閑裝模樣,從外頭進來時,手裡還提着打包的飯盒。
“給你的午飯。”
黑色帽子,在進酒店前就摘下了,變回她自己的樣貌。
不過看着阮黎這睡夢初醒的姿态,惡作劇的心情上來,本是轉過身的身姿,又再次轉回,邊說道:“我的樣子熟悉嗎?”
那張臉俨然又是屬于阮黎的臉,但不同于她上午的變幻,眼前這張顯的稚氣未脫得很,加上突然出現的蘑菇頭.....
要是再加上一副黑框眼鏡的話。
“啊啊啊啊!要死啊你!”,床上突然瘋癫的女人,抄起手邊的東西就要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