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都市，罪惡的哥譚，從早到晚不是在犯罪就是在犯罪的路上。

看着手中剛從醫院拿到的體檢報告，艾琳的心有些複雜。

不甘？荒謬？不可思議？

她自己也不知道，畢竟她從上個世紀開始就沒出過意外，現在過去了這麼多年，她依舊是青春少女的模樣。

她是實驗室的産物，從出生開始她就在實驗室度過每一天，直到17歲那年，一些人搗毀實驗室，才将她們救了出來。

因為她們的不确定性，政府就有了監督她們的任務，政府給她們提供工作，提供新的身份信息，避免她們被外界察覺，艾琳一直都覺得這是應該的，畢竟她們所受的所有磨難和政府脫不了關系。

今天是每年一次提交體檢報告的日子，以往艾琳每一次的體檢都正常的不得了，可這一次出現了意外。

姓名：艾琳

性别：女

年齡：17

……

無法正常生成足夠的紅細胞、白細胞和血小闆……請盡快就醫接受治療。

……

真是愛開玩笑啊。

艾琳捏着手裡的報告，冷笑出聲，她不是不知道，跟她一起被救出來的人，近些年都逐漸因為各種疾病被政府以治療的理由關押，她們恐怕就在等着這一刻，好有正當理由再次将她們帶進實驗室。

她瘋了才會再被關起來。

艾琳面無表情的将手上的體檢報告塞進路邊的垃圾桶。

恐怕也藏不了多久，就算她不主動把報告送過去，醫院也會送到他們手裡。

不過，現在還是吃飯更重要。

艾琳走進路邊餐廳，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馬路上不時有警車開過，遠處時不時傳來槍聲，周圍的人都已經習以為常，各自做着自己的事絲毫不受幹擾。

“小姐，想好點什麼了嗎？”

艾琳随意的翻了翻菜單：“給我一份牛排，七分熟，再給我一杯奶昔。”

服務員确定好艾琳的菜品就離開了，艾琳拿出手機刷着今天的新聞。

新聞上一家珠寶店被洗劫一空，警察至今都未找到犯人。

艾琳放大照片看了看，覺得挺可惜的，她上次還說想去那裡買條項鍊，一條墨綠色的鑽石項鍊，非常漂亮，她至今都記得當時在櫥窗裡看到它時的驚豔。

“小姐。”

艾琳聞聲擡頭，服務員将一塊蛋糕放在她面前：“這是那邊的先生請你的。”

艾琳順着服務員指引的方向看去，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不遠處朝她舉了舉酒杯。

艾琳勾起一抹笑，朝他微微點頭。

因為長期藥物注射的緣故，艾琳個子不高，但擁有着一頭金色的長發，精緻的容貌，讓她看起來像個漂亮的洋娃娃，搭讪的人數不勝數，她自己也對這方面非常自信。

所以在她對面坐下一個穿黑袍的黑衣人時，她都沒有任何的吃驚，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她拖着下巴問：“你有什麼事嗎？先生。”

對面的人沒有說話，遞過來一張名片，上面寫着“自我拯救計劃”。

“這是什麼？”艾琳将名片拿在手裡把玩着，眼眸含笑的看着對面臉都不敢露出來的人。

對面的人靜默一瞬，考慮着措辭說：“你想像個正常人一樣嗎，加入我們的計劃，結束後為你創造新的身份，新的人生。”

艾琳：“……”

推銷？

艾琳不是沒遇見過，但更多的是找她去當門面的，像這樣讓她加入什麼計劃還是第一次。

新的身份，新的人生？聽起來倒挺有誘惑力，隻是這廣告詞是不是太弱智了？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艾琳将名片放到唇邊落下一個輕吻：“名片我就收下了。”

黑衣人一直關注着她，捕捉着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他的視線随着名片在她紅潤的嘴唇上輕輕掠過，在無人察覺的角落，他的喉嚨微微發緊，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

艾琳起身結完賬就走，直到看不見她的背影，黑衣人才起身向餐廳後方走去。

不大的巷子左右兩邊站滿了人，都穿着統一的黑袍将自己遮的嚴嚴實實。

“怎麼樣？”角落裡一人沙啞着聲音開口問。

他輕哼一聲不滿道：“還能怎樣，怕不是把我當神經病了，不過她把名片收下了。”

“自己猜拳輸了，就别那麼大意見。”

距離較近的一人抱着胳膊嗆道，鬥篷下隐約露出的藍色眼睛帶着濃厚的挑釁意味。

“你！”

“别吵了。”

面具被微微往下拉，露出了裡面那雙極具威懾力猩紅的眼眸：“在最後的相遇之前，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沒那麼多時間浪費了。”

————

回到家，艾琳在電腦上查詢着“自我拯救計劃”相關的信息，得到的都是些醫療推薦或者同名小說。

果然是打廣告的，艾琳内心的最後一絲期待消失殆盡，她将自己摔在床上，望着天花闆發呆。

今天過去了，明天呢？跑還是躲？艾琳拿不定主意，她的所以信息都在政府手裡，如果想跑，通過正當手段是絕對跑不掉的，躲又能躲去哪裡。

在所有的不确定中，唯一确定的就是她絕對絕對不會再被抓回去。

艾琳伸出手，看着自己精心修剪過，塗着亮甲油的指甲，不知道為什麼，在卧室燈的光下，好像更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