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看完了,這會兒肚子裡的那點餓意開始泛上來了。
“走吧,地方我訂好了。”陳恃招呼了一句,吳禹口喊好兄弟,那胳膊直接搭在陳恃的肩膀挽了過來。
陳恃揶揄他,“你這一聲兄弟太廉價,不敢當。”
費斯哈哈大笑,吳禹惱羞成怒。三人勾肩搭背,身形在斜陽的映照下有些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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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務室清淨地有些寂寥,體育老師一闖進來,就立馬哄鬧起來。校醫本來快下班了,但見到秦谙西那昏厥的樣子倒是很有仁心地看起病來,并沒有埋怨這一行人耽擱了她下班。
秦谙西醒過來時,腦子暈暈沉沉,看着頭頂上湛亮的天花闆發了一會兒呆。意識混沌間,盯着天花闆看了一會兒,才驚覺過來,那麼亮的光線不是白色天花闆折射出來的,那是白熾燈發出來的。慘白慘白的光線,晃得人眼睛疼。她閉了閉有些幹澀的眼。
“你暈了你知道嗎?”坐在旁側觀察了秦谙西好一會兒的蘇然撐着下巴道。
靜谧的室内,這冷不丁的一聲讓秦谙西胸腔裡的小心髒快速地蹦了一下,她咬着牙揶揄蘇然,“你怎麼不再晚一點兒再出聲呢?!”
蘇然讪笑,“吓着了?我這不是好奇嘛,我就想看看你一醒來先做什麼。”
她起身,将一側邊櫃上從食堂裡打包的飯菜提了過來。秦谙西掙紮着從床上起身,平靠在床頭,靜靜地看着蘇然将邊櫃拖到床邊,然後再将兩份快餐重新放在邊櫃上。
其實蘇然這個多此一舉的行為,秦谙西本應該嘲笑她幾句的,但許是外頭大學路的人聲嘈雜狠了,顯得這一隅角落特别安甯祥靜;抑或是她覺得蘇然這個時候漂亮好似九天仙女,專為拯救人而來。或者是這兩個原因都有,總之她沒再開口說一句半點有可能打破現在這幕溫暖場景的話。
“怎麼想起吃快餐了?”秦谙西接過蘇然遞來的一次性筷子,挪到了床邊湊近了邊櫃。
兩個素菜一個葷。
蘇然麻利地掰開一次性筷子,将旁邊的凳子拖了過來坐下,“校醫說你要吃輕淡點,還要能補充營養的。我尋思着符合這兩點的不就是白米飯。”
“所以你就給我整了一餐盒米飯?我可真是謝謝你了。”秦谙西夾了一筷子木耳烘蛋進嘴。
蘇然扒拉一口小酥肉,很不要臉道:“客氣什麼。”
秦谙西翻了她一眼。
“校醫下班了?”
“校醫還要去約會呢,不下班難道留着陪你啊。”蘇然咬了一口茄子,結果發現半邊是夾生的,就趕緊張嘴吐了出來。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餐巾紙,拆開抽了兩張出來,一張遞給了秦谙西,一張自己用來搽嘴巴,“校醫說你體質不好,曬暈了。”
其實蘇然更想說是中暑,但想到傍晚那會兒校醫說的話,秦谙西這毛病更深層次的原因好像是低血糖導緻的暈厥。想到這裡,蘇然不免嘀咕了秦谙西幾句,“你平時吃得也太少了。校醫說你是低血糖導緻的暈厥,那豈不是說你是因為營養不良才暈的。這都什麼時代了,人人都營養過剩想着減肥,你卻是營養不良,我怎麼聽着這特别像一出喜劇啊。”
秦谙西握筷子的手頓了頓,語氣莫明道:“……我聽着也像是一出喜劇。”
不過任何喜劇最引人入勝的一點,永遠是植根于内裡的悲劇内核。
蘇然沒察覺出秦谙西的異樣,吃了幾口飯,突然想起某件事,“你暈倒的時候,你手機進來了一個電話。”
秦谙西從衣服口袋裡拿出手機正準備看,就聽蘇然道:“好像是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