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谙西當時惱他歸惱他，但也知道自己那會兒一瞬間的情緒更多的是遷怒。

陳恃倒黴，不過是剛巧撞上槍口罷了。

“老師沒挂我。”她跟着解釋了一句，“況且我如果真被挂了，這事跟你也沒關系。”

她自己出來透氣被老師誤會了，這事兒怎麼論也論不到陳恃的身上來。

女孩兒身上緊繃的氣勢慢慢松懈下來，沒了剛才的争鋒相對的對峙感了。

陳恃語氣玩笑，“我怕真讓你記着這事了，以後别說在學校裡碰見了你能裝不認識我，等到了哪天在面條館上碰見，你不得一見着我就扭頭走啊。”

秦谙西一直看着他的眼睛，聽見這話兒陡然别開了眼看向了别處，“……倒也不會。”

“真的不會？”陳恃緊追了一句。

秦谙西側顔對着他，翻了個白眼，“不會就是不會。”

她發現這人對上她總有些寸步不讓，下午樓梯間那會兒是這樣，這會兒閱覽室也是這樣。

秦谙西擡腕看了眼時間，對陳恃道：“同學，我接水去了。”

陳恃沒攔她，看着她離開。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等秦谙西接完水回來，看到那等在一旁的人，就有些奇怪了，“怎麼還沒走？”

說完，她擡眼看了一下電梯顯示屏，發現電梯剛往四樓去。

陳恃從手機上擡眼，視線跟着她的一起往電梯顯示屏上掃了一眼，“人多，懶得一起擠。”

秦谙西不疑有他，聞言便點了下頭，走到銀色電梯門中間等着。陳恃原本側對着電梯門，不知什麼時候變換了站姿也正對着電梯門。他手上的手機也讓他收了下去，陳恃兩手閑散地插進褲袋裡，肩膀松弛地耷着。男生個高肩寬，即便是這般沒什麼形兒的站姿，也落落拓拓地很好看。

轟隆地電梯運作的聲音隔着一道電梯門傳出來，打破了這處空間中彌漫的安靜。

“在幾樓自習？”陳恃看着銀色的電梯門裡印出來的身影，突然問。

秦谙西食指摩挲了一下杯身，看着銀色電梯門印出來的身影道：“四樓。”

“這麼晚還來閱覽室？”秦谙西禮尚往來地回問了一句。

“過來查點資料。”陳恃說。

兩人都不是什麼話多的人，也不擅于找話題，這兩句話聊完，這處空間便又靜默下來，好在沒過多久，秦谙西就聽到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的聲音。

電梯裡沒人，兩人進去的時候，秦谙西摁了一個四樓鍵，她問陳恃，“一樓？”

陳恃嗯了一聲，“一樓。”

她又摁了一下一樓的鍵。

四樓很快就到，秦谙西出去時跟陳恃打了聲離開的招呼。

*

陳恃一進宿舍就聽見吳禹那暴躁的叫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