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谙西沒吭聲。
陳恃視線在秦谙西臉上定了一會兒,從那貌似平靜的臉上觑出了點兒什麼,他哼笑了一聲,也斂了聲不說了。
秦谙西見他垂了眸又去翻手裡的書後,就看了他一眼,陳恃沒給她反應,直接忽略她這道仿若試探的視線。
秦谙西又看了他一眼,陳恃還是不理,她就覺出味來了。
“你生氣了?”
“我氣什麼。”男生語氣淡淡,也沒看她,視線落在書面上,順道還翻了一頁。
“那好端端聊着天,怎麼不聊了?”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秦谙西隻能看見陳恃的側臉,她打量了半會男生高挺的鼻脊,話沒過腦子就出去了。
“是你不想聊。”啪地一聲,陳恃将書阖上,微側了一下臉,視線對着秦谙西直直地射了過來。
黝黑深邃的眸裡裹着情緒,秦谙西猝不及防地撞了進去,她下意識便是一愣,“我……哪兒不想聊了。”
“你那是想聊的态度?”陳恃哼笑了一聲,臉上的情緒頗為諷刺。
他嗤了一聲,又道:“合着你不高興就拿我撒氣呢?”
“我拿你撒什麼氣。”秦谙西下意識就否認,她哪裡知道陳恃眼睛就這麼毒,愣是讓他瞧出了她心裡的那點兒意思。
陳恃的視線在秦谙西臉上上下掃視了一圈,臉上露了點笑,隻是嘲弄得很,“我隻當你是個口是心非的,不成想竟還是個騙子。”
秦谙西也沒想到就一句話的事兒,就落了這麼大的一頂帽子蓋下來,她直接氣結。
“你是從哪個古墓出來的老古董?這麼條條框框、上綱上線?”
“你不也抓着字眼沒放?”陳恃回怼得一點兒不客氣。
“你這是跟我吵架?”秦谙西問。
“這是吵架嗎?”陳恃問。
“不是吵架嗎?”秦谙西眼神兒一點沒讓,直接朝着陳恃的視線逼了過去。
“在我這兒不算。”話在陳恃喉嚨滾了一圈出來,他的視線也勾着秦谙西的視線纏了一遍。
“那我要說‘算呢’?”秦谙西話裡一點兒沒讓。
“你這是跟我較勁兒?”陳恃暗笑她外強中幹,隻會撿軟柿子捏。
話落,他又睨了她一眼,像是瞪她卻更是帶了點别的意思,“你不能專在我這兒要強。”
秦谙西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可細想來陳恃也沒說錯,最後她隻能敗北地移開了目光。
她……好像是有那專撿老實人來欺負的意思。
下午的自習室人煙稀落,他們的前後桌都沒人,玻璃窗外頭秋光正好。過了幾秒,她又轉回來目光,看着陳恃,“請你喝水。”
這算是服軟道歉了。
陳恃視線還落她身上沒移走,聞言眼裡泛了點笑,“白水還是汽水?”
“哪個便宜就哪個。”秦谙西起身拉開椅子,将書收好擺在桌面一側,随手又從椅子上的書包裡取手機和飯卡。
陳恃也不收拾,直接将書撂在桌上,筆就擱在一旁。他也沒背書包進來。他進圖書館的裝備向來簡單利落。
兩人出圖書館下台階時,李毅單手拿着幾本書上來,秦谙西看見了便打了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