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道恢複冷清。秦谙西在班長進宿舍的時候就将道兒讓了出來,她蹲着身子收拾剛才在慌亂中掉落在地磚上的快餐。
陳恃靠在一旁的過道牆上,垂眸看着她。垂落在褲側的手似還能感覺到方才殘存下來的餘溫,他不動聲色摩挲了一下手指,不知道是留戀還是在回味。
秦谙西起身,提着塑料袋,打算将飯盒扔到樓道裡的垃圾桶中,見狀他道:“這是飯還沒吃呢?”
語氣散漫,一改之前的肅冷氣息。
秦谙西這會兒心情不好,懶得跟他耍嘴皮子,便敷衍地點了點頭。
陳恃看着人跟失了魂似的去了樓道,嘴裡輕嗤了一聲,但人還是跟了過去。
他湊人邊上道:“這是被吓着了?”
秦谙西皺了皺眉,側頭看着挨着她肩膀旁的人,“知道男女間的安全距離嗎。”
“這是第二次了。”這是指剛才摟腰事件。
陳恃挑了挑眉,看着像是驚訝,但更像是故意道:“喲,您還記得呢?我當您貴人忘事,不記得這茬兒了!”
這話聽着耳熟,秦谙西看着垃圾進桶,才依稀想起來她之前好像跟陳恃說過類似的話,于是她很無語地轉過身去看這個很無聊的人,“心眼這麼小?敢跟芥子比嗎?”
來了這半晌功夫,他才終于看見了這人的正臉,連帶潛藏在眉眼間的情緒也分毫不落地進了眼裡,陳恃扯了扯唇,眼裡帶了點笑,“這轉着彎誇我呢?”
秦谙西覺得這人真是好不要臉,她沉了半晌的臉,倒是被他弄笑了起來,“誇你?合着好賴話現在都聽不出來了?”
“你不是誇我‘生如芥子,心藏須彌’嗎?”陳恃臉色都沒變一下,一本正經地道。
不巧,秦谙西也知道這句話,她看着對面那人,這會兒臉上的笑倒是帶了幾分真意,“還能這麼曲解呢?”
“那不沒辦法麼,”陳恃好不無賴道,“誰叫我這人書讀地多了一點呢,偏巧就還知道這句話。這麼好的場合不用,不也可惜。”
秦谙西算服了他的臉皮了,這麼幾個來回的逗嘴,不知不覺地驅散她心中的郁氣。
郁氣一散,餓過飯點的肚皮也忍不住造起反來,秦谙西剛忍不住摸了一下肚子,誰知陳恃眼睛就這麼毒,他要笑不笑道:“我知道食堂有一個窗口不錯,一起去瞧瞧?”
“瞧什麼?這打架鬥毆的事兒還沒完,我能離開宿舍?”提起這茬兒,秦谙西就有些臊眉耷眼起來。
“沒事,這不有我這個班幹專門看着你嗎,輔導員難道還怕你跑了?”陳恃故意逗她。
秦谙西覺得這話沒錯。于是兩個人便去了食堂四樓。秦谙西看着窗口的招牌菜,“都是川菜啊。”
陳恃在窗口點菜,聞言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秦谙西以為他會問一句,她能不能吃辣,可沒成想,這人就隻是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笑了下,人又轉了回去。
秦谙西微眯了眯眼,耳邊是這個人一道又一道往外報的菜名。
辣子雞,火爆腰花,燈影牛肉,麻辣香辣兔,酸辣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