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派無聊又無趣,想下山是人之常情好不好,也就隻有像紀行雲這樣無聊的小古闆才會一直待在宗門修煉,她隻是犯了每個弟子都會犯的錯,況且她是真的有任務等着完成……等等,不會真是因為她私自下山才找過來的吧?
那就非常恐怖了!比紀行雲關心她這個假設還要恐怖一千倍,一萬倍!
戒律堂裡是一群酷愛鑽研各種刑罰卻硬要說成管教弟子的變态啊!
回想起在戒律堂的峥嵘歲月,她内心狂喊不止,面上卻裝的很是恭敬,開始瞎編:“弟子當日發現紀仙師閉關,本意是想為仙師護法,但實在是心系受難的人界,便擅自下了山,還請仙師責罰。”
紀行雲不是好糊弄的,這件事情她百年前就知道。
況且自己如今隻能算是個被半路撿來的弟子,同他的情誼還不如上一世深厚。方才這番說辭錯漏百出,稍微一細想便能發現其中的漏洞,可話已出口,現如今隻能期望他不要太認真。
說完,她抓心撓肝等了半晌,等來了一聲簡短的應答:“好。”
啊,就這麼簡單?放過她啦?
江清月瞪大眼睛——她還以為會經受一番拷問,沒想到這麼快竟然就過關了?
看來一百年後的紀行雲要比之前的他好說話很多啊!
……
回到昆侖山派後,果真如紀行雲答應的那樣,她這次私自下山,不僅沒有被戒律堂長老懲罰,反而還獲得了來自紀仙師親自規劃并監督的修習方案。
——然而她并不想要。
作為萬仞峰弟子,從他們的力氣足夠可以拿得起劍時,便要每人每天揮劍三千下。
這是個苦差事。江清月從小便對此深惡痛絕,沒想到重來一世,竟還是要從揮劍做起。
她心如死灰。
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無情的揮劍機器。
但此舉既然能一直在昆侖山派萬仞峰流傳至今,必然是有它的優點。
江清月練了四五天,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強健了不少。
況且,此舉竟然還有改善睡眠質量的功效。這幾日她躺在自己的木床上入睡,卻總感覺是躺在一處微涼舒适的軟床上,況且睡一覺,靈力便蹭蹭往上漲,甚至就連強行透支靈力所損傷的經脈,都已經修複的完好如初。
她前世練劍的時候,怎麼沒發現還有如此功效?
江清月出神地想——難不成是因為雁秋心的身體比較天賦異禀?
待再回過神來,她面前忽然多了一張放大的臉,把她吓的差點直接把手上的劍招呼過去。
那人急忙後退,舉起雙手讨饒道:“嘿,你這人小心點呀,若是砍到我可怎麼辦?”
江清月将劍收回鞘中,擰眉看向來人:“你是何人?吓我做什麼?”
“我本是來給掌門師弟送傳書的,等了半天他不理我,我隻好自己進來了。哪曾想一進門,卻看到你這麼個小美人兒在這裡練劍?看你這劍法……應是剛過築基期沒多久吧。”那人嘻嘻笑道,“我也被你吓了一跳呢,從來沒在掌門的院子裡看到過人,你是誰?他新收的小弟子?這個小古闆竟然也開竅了?真是稀奇稀奇呀!”
他攤攤手,嘴上花花繞繞說的很無辜,但其中的稱謂卻讓江清月的注意力集中在上面——“掌門師弟?”
她記得百年前師尊一共收了四個徒弟,紀行雲是最小的那個,這個人既然稱呼紀行雲為師弟,那必然就是謝長淵了。
她将來人上下打量一番,了然——果然就是她之前的二師弟。
方才情況太急沒看清楚,眼下一瞧這五顔六色的衣服、輕浮多情的桃花眼、從不離手的折扇……除了謝長淵還能是誰?全宗門上下就他一個人這樣穿!
謝長淵忽的捂住自己,故作嬌羞道:“你的眼神好大膽……雖然你長得很好看,但是我也不是個這麼輕浮随意的人,若你不是真的喜歡我,我是不會當你的男寵的。”
江清月:“……”
這下更确定了。就是他這個騷包男。
怎麼一百年過去連口頭禅都不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