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papa來電話了,估計又是個非我不可的任務,哎呀呀~沒辦法,畢竟你老爸我可是最強~”
畫面裡五條悟邊說邊将小娃娃放進嬰兒床裡,起身去接電話。
大概是因為他說的話中一直有“papa ”這個詞,在他出門後不久,躺在嬰兒床上的小娃娃奶聲奶齊氣的學了句“pa、pa。”
隻可惜五條悟沒有聽見。
毫無疑問,那個孩子就是自己。
晴天在咖啡廳裡忍着的眼淚在此刻絕堤。
其實在今天硝子阿姨告訴他這些事之前,他有從别人的嘴裡聽到過關于自己的讨論。
是家族裡兩個年老的長輩,那天他路過茶室時兩個老頭在裡面喝茶聊天,正好說起了六眼,他便聽了一耳朵。
“一個時代不能有兩個六眼。”
“這太不詳了。”
“來路不明的六眼會玷污我族血脈的。”
晴天記得他們是這麼說的,他當時沒在意,現在得知全部事情之後,心裡又有點不确定。
該不會真的是因為他的出生,才讓自己老爸去世了吧?畢竟……
人人都說他爸是現代最強咒術師,他怎麼會就那樣死掉?
這種想法在看到視頻裡的畫面後,更是像雨後春筍般在晴天心裡破土而出,随後瘋長,強勢的占據了整個腦子。
隻餘下一個想法——
我要去死。
因為一個時代隻能有一個六眼,我死了,老爸就能活着。
晴天近乎偏執的這樣認為着。
夜色染上晨光,他在電視機前坐了一夜,矮桌上的赤飯早已冷掉,隻有胃裡始終絞痛。
晴天手握拳抵着胃部,緩緩的扭頭看向院子,有幾隻白色的鳥兒飛進來,停在了祝賀他生日的燈籠塔木杆上,自顧自的鳴叫。
外面做晨間灑掃的侍從也發出了細細碎碎的聲響,同鳥兒的叫聲混成了白噪音,一切都和往常沒什麼兩樣。
唯有枯坐了一夜的少年此刻心境早已改變。
晴天起身,一把推開了木門,院子裡冷了一夜的空氣驟然灌進房内,他迎着風,露出來個釋然的笑。
算了,既然時代不允許,那我就去改變。
.
晴天花了兩天的時間,在檔案室看完了和五條悟夏油傑有關的全部資料,憑着極佳的記憶力,他将檔案記載的每件事都銘記于心。
又将自己關在家裡好些天沒出門,侍從送來的飯菜也隻是随便吃兩口,幾天下來,整個五條家負責侍奉家主的下人們都有些慌了神。
問:家主不吃飯怎麼辦?
答:首先這個鍋就得讓廚子來背!
于是五條家緊急的換了廚子,新廚子每天換着花樣做吃的,但不管什麼樣的美食,侍從每次送去,收回來時都會剩下大半。
侍從們操碎了心,畢竟是看着長大的少年,即是自己的家主,又長得好看性格好,很難不惹人喜愛,最後她們急的沒法子,隻得向硝子等人求助。
晴天這幾位長輩一聽他不吃不喝關在家裡,立馬趕來查看,卻看到少年笑眯眯的很有精神的模樣,一時間準備好的一大段開導安慰的話都沒有了用武之地。
反倒是晴天,一會兒關心狗卷叔叔的手臂雨天會不會痛,一會兒問乙骨叔叔在海外出差什麼時候回來,一會兒又是給野薔薇姨姨送美容卡,還能順便提醒硝子姨姨别熬夜,會有黑眼圈。
衆人面面相觑,拿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硝子隻好給他開了些促進食欲的藥,他也極其配合,當着她的面就吃了藥。
吃完還會像往常一樣撒嬌:“硝子阿姨,這藥太苦啦……給我糖~”
表現的看不出一點問題。
在幾人要離開時,少年忽然從背後叫住她們,卻在幾人回頭疑惑的看着他時,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
最後也隻是笑了下,提醒幾人路上小心。
幾天後的清晨,前來給晴天送早餐的侍從推開門,輕手輕腳的放了食物,一擡頭,瞬間大驚失色。
房間依舊是那個房間,隻是不見晴天的身影。
空氣中散發着股淡淡的血腥氣,木地闆上有幹涸掉的血迹,畫着個奇怪的圖案,看上去像時鐘,但裡面的每個數字都是反過來的。
侍從一慌,扭頭便沖門外大喊:“不好了——!!”
“家主不見了——!!”
“血!房間裡還有血!!”
她這一喊整個宅子的人都亂了起來,顧不得禮節奔走在每個院落裡找尋晴天的蹤迹。
她們太過慌亂,以至于沒人發現晴天在桌子上留的紙條,上書:
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