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雖然好聽但語氣實在嚣張欠揍的聲音又在腦子裡響起,晴天簡直跟隻受到驚吓炸了毛的狗崽子一樣,原地跳了起來。
他蹦到那個已經塌了的病床上,掐着自己之前去撿那手指的手,神情不耐煩的質問:“你為什麼還在?你究竟是個什麼鬼東西?!”
“?”宿傩本來還大爺似的坐在骸骨堆上,一手慵懶的撐着下颚逗他,聽他這麼問,有些意外的坐起身,挑了挑眉。
“身為咒術師,你竟然不知道我?”
剛才看他跟一群咒靈搶自己的手指,還以為他清楚這是什麼呢,原來是個不識貨的瞎子,白瞎了雙漂亮的眼睛。
晴天從他的聲音中感受到了濃烈的嘲諷,很不爽:“怎麼,你很出名嗎?我非得認識你?就算你在咒術界很有名氣又怎麼樣,你再出名能我爸厲害?”
宿傩:“……”
像是聽到個好笑的笑話,這名千年前的詛咒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嘴角,看在同為詛咒的份上,他決定大度的原諒這小鬼的無禮。
但他複眼裡的眼瞳往下一瞥,掃到了自己腳腕上的紅色鎖鍊,又突然不爽起來:“你爸?你一個咒胎……”
“行吧,是誰?”他随口回道,也确實來了點興緻想知道這條紅色的鎖鍊到底是什麼術式。
晴天純粹是把腦子裡這聲音當成了個髒東西,和自己的一種臆想,但剛穿過來沒什麼人陪他說話,尤其是他真實的身份又不能說,于是他态度好了不少,再加上聊到五條悟,他心情瞬間就轉好,蒼藍的眸子一彎:“他是……”
“笃笃,”醫務室的房門被敲了兩下,被打斷話語的晴天一秒原地坐好,乖乖巧巧的開口:“請進。”
門很快被打開,一個黑眼圈很重穿着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友好的沖他打了個招呼。
“同學你好,我叫福山,是學校的輔助監督,夜蛾老師讓我來的。”
這男人看着身形高大,講話卻意外的拘謹,同時看他的眼神頗有點看神經病那意味,沒有惡意的那種。
因為剛才在門外聽到了晴天的自言自語,進來再一看是這麼好看一孩子,心裡不由得生出惋惜,唉,這咒術師果然不是人幹的,又瘋一個!
“我先帶你去吃飯,待會兒再帶你熟悉一下學校。”福山盡可能的溫柔道。
晴天笑眯眯的點點頭,跟在他身後出門,心想高專的人可真好相處啊。
兩人穿過走廊和樹林,周圍眼熟的建築和他印象中的咒術高專幾乎一模一樣,晴天不由的有些恍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他心不在焉的聽着福山先生介紹學校,腦子裡一直在想出差的那兩位什麼時候能回來,能不能快點回來,他突然迫切的想要見到兩人,那是他回到這裡的理由。
從他當時在檔案室翻到的資料來看,自己來到的時間點,應該是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剛入學十三天的時候。
出差地點都對的上,晴天記得任務并不難,資料上記載說他倆到達栃木縣當晚就解決了咒靈。
然後在五條悟的任性撺掇下,夏油傑和他一起翹了一天課,在栃木縣遊玩了一整天,買了一大堆伴手禮回來,氣的夜蛾怒罰他們寫檢讨。
好有趣~晴天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了聲,前方帶路的輔助監督疑惑的回頭看他。
“怎麼了,晴天同學?”
兩人剛好經過學生宿舍,晴天搖搖頭,凝目透過走廊的窗戶看去,六眼視角下能看到有兩間房内殘留着淡藍色咒力痕迹。
他神情微愣,皺了皺鼻尖在空氣中嗅了嗅,突然心口一酸。
這個咒力的味道,好熟悉!
是……他們的房間!
他腿一下子就走不動道了,貪念的停在原地。
他真想像個變态一樣沖進兩人的房間,一把撲進柔軟的被子上,在咒力殘留最多的地方打幾個滾子。
他實在……太想念他們了,明明都沒有相處過多久。
但他知道他要是真這麼做了,肯定會把這個叫福山的輔助監督吓到,說不定還會立馬告訴夜蛾爺爺。
說些諸如“這個孩子是個大變态啊!”“高專不能有這種人!!”“他果然病得不輕”之類的話,然後他被夜蛾掃地出門。
但、是!
有句話說的好,來都來了……晴天眼巴巴的看着那邊,忽然看到走廊盡頭的房間門打開,十幾分鐘前才見過面的叫電次的少年腦袋上頂着兩個大包,打着哈欠抱着一個竹衣簍出來,拐到走廊外的小院子裡去收衣服。
他沒精打采半耷拉着眼皮的大眼睛感受到視線,慢慢的扭頭看過來,兩人視線一對上,電次立馬來了精神:“漢堡肉!”
“啊,琥珀糖,”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晴天一看到他就想起自己被吃掉的伴手禮,沒忍住說了句髒話,同時看了眼他隔壁的房間,替住裡面的家夥默默的哀悼:“也不知道哪個倒黴蛋住那裡……”
“嗯?晴天同學,你說什麼?”福山聽到他小聲嘀咕,以為又犯病了,趕緊關心的問道。
“……沒事,”晴天移開視線,再次看了眼五條悟和夏油傑的房間,深吸口氣克制住了自己,決定在見到人之前,先乖巧的聽從學校的安排。
他安靜的跟着人離開,收衣服的電次:???
早川秋從房間裡出來抽煙,清冷的眼眸看了看晴天離開的背影,又扭頭看了眼電次,後者正噘着嘴不滿的抱怨:“什麼嘛!那家夥就是個騙子,說好的三頓漢堡肉的!”
“而且那個糖明明帕瓦吃的更多,”他氣鼓鼓的,秋淡淡的吐了口煙,收回視線,輕聲說道:“明天跟我出去一趟,去買你說的那個糖。”
“幹嘛?”電次歪着腦袋湊到他跟前,忽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你要買給我們吃!!哈哈小辮子你今天人還怪好的!!”
電次開心的咧開嘴角,露出一排小鲨魚齒,陽光燦爛的狂拍秋的肩膀。
秋面無表情的彈了彈煙灰,并順手給他腦袋上又來了個爆栗:“想什麼呢,是賠禮。”
晴天吃完飯,秉承着剛來要乖巧不鬧事的原則,在福山的帶領下領了日用品,回房間休息。
他自認為表現良好,卻沒想到這短暫的乖巧,迎來了他長久的郁悶。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