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聊得太開心的庫洛洛終于睡着了,安靜的房間内庫洛洛的呼吸聲清晰可見。
伴随着他的呼吸聲,西娅手上動作不停,裙子尾部一片雪花圖樣逐漸顯現出來。
她房間的床頭燈太昏黃了,繡得久了眼睛都有些幹澀了,揉了揉眼,順手揪了一朵一直擺放在她床頭處花瓶中插着的無名白色花瓣放進了嘴裡細細咀嚼起來。
庫洛洛在這個房間待了好幾天,都不知道這個花實際上是可以吃的。
花瓣薄且柔軟,舌尖觸碰到花瓣表面的絨毛,有一種輕盈的觸感,香氣在口腔中彌漫,花瓣脆嫩,伴随着輕微的“咔嚓”聲,一股獨特的清甜順着她的喉嚨向下。
仿佛有股力量從她的胸腔蔓延到全身。
西娅眼睛也不酸了,疲勞仿佛也都消失了,感覺都可以通宵了。
直到床頭擺放的那花都被西娅吃完了,她才放下手頭的工作去睡了會兒。
第二天,威爾帶着庫洛洛去幫格雷叔叔的忙。
小鎮不大,但是電路卻總是出問題,格雷叔叔平日裡就忙得不行,不然也不會同意讓威爾幫忙,今天又加了個庫洛洛,又幫格雷叔叔減輕了點負擔。
下午三點左右,兩人的工作提前結束了,因為威爾一會兒要去為先知的别墅幫忙準備晚宴
走的時候,格雷叔叔塞給了他們一人兩個硬币,硬币一面是金額,一面是一個人頭,看樣子是第一任先知的頭像。
“這是什麼?”庫洛洛問道,“外面的戒尼不長這樣吧。”
威爾解釋道:“這是小鎮的貨币,用這個可以換糧食的,孤兒院裡吃的東西都是拿它換的。”
“每個小孩都要工作賺錢嗎?”
威爾點頭,“是的,先知說過,人生來就需要靠勞動贖罪,無論大小。”
“院裡除了最小的莫莉沒有工作,其餘人都要幹活的。”
“是嘛。”
比起流星街,這裡似乎更加嚴格呢。
在流星街,他是有多餘的時間去玩鬧、去學習的。
在回孤兒院的路上,庫洛洛一直盯着手中的硬币,這個硬币上有很多磨損,它的邊緣都有些不清晰了。
他又注意到威爾手中的硬币,他那個倒是比較新一點。
“我可以看看你手中新的那個嗎?”
威爾很爽快地交給了庫洛洛,“看吧。”
硬币的面額都是一樣的,甚至連另一面的頭像也是一樣的,都是第一任先知的頭像。
“小鎮上還有别的樣式的硬币嗎?”
“沒有,隻有這一種。”
奇怪了。
從他讀先知語錄來說的話,這些個先知都有一個通病——相當自我。
這樣自我的人會一直留着第一任先知的頭像作為小鎮的象征嗎?
按常理來說,硬币上刻的都是這個地方的重要人物,不應該是哪任先知上位就換成誰的頭像嗎?這樣才符合先知們的性格。
如果不換的話,那麼整個小鎮應該會很推崇第一任先知才對。
可是就他觀察,現在的小鎮上随處可見的是現任先知的雕像和畫像,除了在學校發現了第一任先知的畫像,就沒了。
再加上他讀先知語錄時有那麼多重複的話,以及整套書極強的聯系性。
一個答案在他心中呼之欲出了。
兩人回來時,西娅正好在廚房整理花籃,花籃裡裝的都是無名的白色小花。
看到威爾後,西娅将花放到了顯眼的位置,“一會兒順便把這花帶過去,那邊廚房說要用來做飯後甜點。”
“好的。”
威爾稍微洗漱了一下,又換了件幹淨衣服,就提着花往先知别墅的方向走去。
還是洗碗工維西幫他開的屋門,一副忙碌的樣子,“就等你了,趕快把這花給主廚拿過去。”
威爾也瞬間進入了狀态,“好的,我馬上去。”
先知對今晚的家宴很重視,雖然吃飯的隻有先知、萊希、諾艾爾三個人,但誰都知道剩下兩人中将會産生下任先知,沒人敢輕視他們。
威爾提着的這花生長在小鎮前面的森林中,是西娅第一個想出來将花做成甜點的,口感清甜,意外地很合先知的胃口。
先知的主廚後續也開發出了很多種吃法,現在,先知的晚宴中已經少不了這種無名的小花了。
威爾将鮮花交給主廚後,就留在廚房内打下手了,在這個忙碌的時候,他腿腳的弊端就出來了。
工作人員走來走去,他走得慢就很礙事,于是像之前一樣找了個水池專心幫忙洗鍋碗瓢盆。
在水池前還可以清楚地看到主廚站在廚房中央,目光如鷹隼般掃視手下的動作。
在衆人的忙碌中,晚宴開始了。
廚房裡每個人都有自己忙碌的工作,隻有威爾在這時抽離了出來,跟在主廚後面為先知上菜。
就像他每次做的那樣,低着頭沉默着将餐車推進了先知的晚宴廳,安靜得毫不起眼。
耳朵卻是支得高高的,聽着先知他們的談話。
先知坐在主位,他的右側是諾艾爾,左側是萊希,長達十米的餐桌上隻有三個人在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