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上的婚禮是集體婚禮,先知結婚也是要和居民們一起的,可能這樣顯得比較親民吧。
婚禮舉行地是小鎮中唯一的一所大教堂,可容納上千人,是小鎮中最大的建築。
之前先知身體還算健康的時候每天早晨就是在這裡進行講話的。
夕陽透過兩側的從窗戶灑落在斑駁的大理石地面以及整齊排列的座位上,人群井然有序地進場,西娅和伊蓮跟在萊希後面,和他一起坐到了最前排作為的靠窗位置。
西娅坐在最外側,伊蓮坐在她内側,在之後是萊希。
她這個位置正對教堂邊緣,那邊有個小門,進去後是一排小房間,塞莉亞以及今天要結婚的新人們都在裡面候着。
教堂正中間是一個巨型的白色十字架,十字架下面的講台上是專屬于先知的講台。
教堂中的裝飾并不繁複,有些雕花,也挂了不少畫像,大部分都是曆任先知的畫像,還有一些講述小鎮曆史的油畫。
西娅環顧四周,先知的保镖們守在教堂内部的每個角落裡,門口處離講台很遠,俠客似乎在那裡。
萊希帶來的人散落在人群中,坐得哪裡都是,沒什麼規律。
除此之外,西娅還發現了不少熟悉的面孔,甚至連醫生都一臉疲倦地坐在和她同排的另一側。
伊蓮注意到她腦袋在亂晃,拍了拍她的手以示警示。
西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好久沒有見到這麼多人了嘛。”
“那你也收斂點,小心說你違反了規矩。”
“那好吧。”
西娅裝作不情願地樣子收回視線。
人群全部進場後沒多久,鐘聲響起,教堂内瞬間安靜了下來。
在一片寂靜中,低沉又帶着些粘性的摩擦聲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坐在前排的西娅甚至還可以聽到微小的金屬固件的“吱呀”聲。
巴夫倫叔叔推着先知來到了講台上。
諾艾爾死的那天,西娅見到的先知已經到拄拐的程度了,不過兩三天,先知連拄拐都拄不了了,已經淪落到坐輪椅的程度了。
先知的頭發已經全白了,臉上的皮膚變得像樹皮一樣皺巴巴的,顴骨突出,十分可怖,整個人與吸收了莫莉生命力那天比,也已經瘦成皮包骨了,蜷縮在輪椅中,腿上還蓋了一條毯子。
雙眼雖然已經渾濁,但依舊很有精神。
詛咒起效了。
先知吃的那花,對他是有副作用的。
西娅叫其為詛咒。
院裡孩子們雖弱,但結合起來也是能産生力量的,那花她吃了可以恢複生命力,普通人吃了頂多不太适應,而先知吃了後詛咒就會累積到他的身體裡。
前幾日去摘花的時候,西娅催生了詛咒。
這麼多年他吃了那麼多的花,詛咒結合在一起,雖不緻死,但足夠先知吃一壺的了。
巴夫倫将先知推到了講台旁,又将話筒交到了先知手裡,随後撤到了旁邊。
他太矮了,要是推到講台處直接就被擋住了。
一群人從講台後面走了出來,男士穿的西服,女士穿的婚紗,但無一例外,頭上都蓋的嚴嚴實實的。
靠得近的西娅還能聽到哭泣的聲音。
甚至還有不少,因為先知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西娅在一群人中立刻找到了塞莉亞,給了她一個眼神,塞莉亞快速鎖定了哭聲來源,掐斷了聲音。
又堅定地站到了先知身後,俯下身在他耳邊耳語了一番,先知的臉色才稍好一些。
安靜下來後,先知開始了他的發言。
“親愛的擁護者,我們彙聚在這神聖的時刻,承載着信仰與奉獻,來見證靈魂的契約。”
“今天,我們将在神的指引下結合在一起,這種結合不僅是□□的合一,而是精神與靈魂的融合。我們相信,這是命運的安排,是神的啟示......”
背景音樂響起,先知的聲音沙啞又幹澀還有些吐字不清,但是他也在盡力将每個字說清楚,以維護先知的威嚴。
随着先知的長篇大論,外面的太陽已經全部落下,天空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
西娅順着窗戶看向外面,漆黑一片,居然什麼亮光都沒有。
在先知的講話和背景音樂中,西娅似乎聽到了外面有機器的轟鳴聲,聲音很小,而且在場的保镖似乎也聽到了。
巴夫倫叔叔已經在看向外面了。
大概又過了半小時吧,先知的講話才結束,他看向萊希,“我親愛的兒子,輪到你為我們主持婚禮了。”
萊希笑笑,自然地走了上去,接過了先知的話筒,站到了隻能由先知站的講台上。
而塞莉亞則推着先知來到了講台的正中央。
萊希的眼光并沒有落到台下,反而是一直注視着先知,在他停下後,才開口,“父親,在舉行婚禮之前,我有一個問題一直很想問你,那就是先知的位置您打算什麼時候傳給我呢?”
西娅:???
全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有背景音樂在盡職盡責地響着。
萊希要搞什麼。
“我都是你唯一的兒子了,還是打算先結婚再傳位嗎?”
“你都那麼老了,就算現在結婚了,等我成了先知,你旁邊的人不也會自動成為我的妻子嗎?”
“不如我們省掉中間的步驟,直接我們倆換一下位置如何?”
哦吼,挑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