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埃爾等了兩個小時,終于等到江延呼吸頻率變得和緩,于是支起身子,打算去客廳待機。
他自認并未發出什麼聲音,但右腳剛剛離開地面,左手手腕就被另一隻手按住了。
裡埃爾順着手腕往上看去,江延半睜開了眼睛,聲音中還帶着一點沙啞:“就在這兒睡。”
裡埃爾想了想,沒有發出聲音,隻是點了點頭,就着剛剛的姿勢又躺下了,然而江延的手還是沒有離開,這個姿勢讓裡埃爾感覺有點别扭,不過他也不能說什麼,他隻是一個機器人。
過了會兒,江延的呼吸平穩下來,裡埃爾覺得自己的手有點麻了,正想着要不要動一動,僵麻的手指卻被輕柔的撥動了一下,麻癢的感覺順着手臂直流上去,伴随着一句雲朵般的聲音:“對不起啊。”
裡埃爾的心神很快就被這句話裡的内容吸引了過去,他停了一會兒,仔細觀察江延的情況,發現他隻是夢呓。
今天小少爺沒有把窗簾遮光功能開到100%,隐約透過的月光斑駁地灑在江延的睫毛上,像是叢林中散落地星子,裡埃爾看他的時候,江延的睫毛往中間湊了一下,眉心湊成一個小小的褶皺,似乎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
沒來由得,裡埃爾想到了之前落在他臉上的那個吻。
存儲端原始記憶顯示,有一本書上說,人類這種生物如果缺乏安全感,就會開始渴望與其他同類之間的肌膚接觸。
裡埃爾看了眼自己被按的僵麻的手,然後托着江延的手,把它們一起放到了江延的身側,然後裡埃爾也躺了過去,側着身将江延包裹在了自己的懷抱裡。
江延微弱地掙紮了兩下,然後呼吸亂了。
裡埃爾察覺到之後,有點愧疚,小聲悄悄問:“少爺,你醒了嗎?”
江延沒有回答,掙紮也停了,隻是呼吸還是亂着。
裡埃爾醒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他一時有點懵,沒弄明白自己怎麼睡過去了。
昨天沒打算待機,想着既然是陪江延,那就陪一晚上,早上還要照顧他起床。
但身邊已經沒人了,江延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
他想了想,先伸出手腕檢查了一下程序,發現被輸入了休眠命令,輸入時間是今天淩晨。
休眠和待機不一樣,待機情況下,隻要有輕微動靜或者設定時間就能被喚醒,休眠則是系統自檢、清理運行期間冗餘垃圾,清理完才能夠醒來,裡埃爾現在确實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不過作為管家機器人的第一職責,就是照顧江延、執行江延的命令,自己的需求反而次之,所以裡埃爾并不會輕易啟動休眠程序,更何況,床頭還擺了件新衣服。
弄得好像江延在照顧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