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言随笑笑,輕輕抓住他的手腕。
微涼的體溫讓程故身體微顫,還沒來得及掙脫,言随撫摸着他手腕上的同心結說:“你工作時我不會露面,多半處于沉睡狀态。如果有危險,同心結會告訴我,我會出現。”
程故反問:“那如果你有危險,我能感覺到嗎?”
言随忍俊不禁:“我不會有危險。”
程故應下,想起自己之前多想,以為他握住自己的手要幹什麼,臉頰微燥。
言随收回手。
指尖上的涼意還殘留在手腕,程故忍不住摩挲着,将那片皮膚摩挲熱才停下動作。
沒了睡意,他幹脆起床打開燈,刻意不去看言随,下床進入衛生間洗漱。
“今天要去超市買日用品。”想起家裡多了一個人……不人不鬼的存在,程故從衛生間探出腦袋,對言随說。
眉眼俊朗的男人跟着起來了,正在認真整理被子,聞言擡眸笑着應下一聲。
程故老覺得這一幕看起來怪怪的,兩個人相處得太過自然,像極了結婚多年的關系。
洗漱完,程故從櫃子裡翻出備用的新牙具,剛準備叫言随進來,腳步聲響起,男人已然停在身後。
比他高的身影帶來的壓迫感不止一丁半點,程故還不太适應家裡多了一個人,往旁邊避開,将手中東西遞給他。
“給。”
“謝謝。”言随接過道謝,斂眸刷着牙。
程故站在一旁,看着鏡子裡的兩道人影不禁恍惚。
從今天開始,他要和言随在一起生活。
這麼一想,心裡滋生出一種非常異樣的情緒,倒不是不适,反倒有點出乎意料的興奮。
“你在想什麼?”存在感極強的視線探來,程故回過神,對上鏡中男人沾了水珠的臉。
他頭發微濕了一點,貼在額頭,臉上水流滾下,從喉結到鎖骨,最後沒入引人遐想的衣領,清俊的臉上多了幾分性感。
程故不自覺咽了咽口水,頗為口幹舌燥。
他不對勁。
一定是最近老是被鬼纏着跟着,導緻他心氣浮躁,情緒起伏很大。
對,這麼為美色着迷,不是他。
言随注意到他緊緊黏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彎唇笑了笑:“你很滿意我這張臉。”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事實。
程故倉皇錯開視線,想反駁兩句,在他的笑意下晃眼,說不出話,最後看向鏡中自己的臉,鬼使神差地反問:“那你呢,滿意我這張臉嗎?”
“滿意。”言随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
這般迅速的回答,反而讓程故不自在起來。
他抓抓頭發,倉促點頭之後離開衛生間:“你能吃飯嗎?我去做早餐。”
言随說:“可以。”
十分鐘後,程故端出兩碗看着極沒食欲的面。
“忘記跟你說了,我會做飯,但一般不怎麼好吃。”程故撓撓耳朵,不好意思地将筷子遞給言随,眼底閃爍着緊張與期待。
大學畢業後,他徹底一個人住,有了完整的廚房,開始研究自己糟糕的廚藝。
結果研究快一年,飯菜勉強入口,賣相一點沒有。
“沒關系。”言随接過筷子道謝,“我會做飯,以後我來做飯。家務也由我來負責,房租的話,目前我沒辦法給你,後面等我……”
他頓了頓:“等我可以掙錢時會還給你。”
程故愣住,半晌回不過神。
他其實沒談過戀愛,與前男友的戀愛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也不知道正常情侶,不,正常像他們這樣的夫夫是如何相處的。
此刻聽見言随把家裡一切都負責完了,程故多少有些迷茫,沉吟道:“那我做什麼?”
“你隻需要負責吃。”言随拉開椅子坐下。
他确實有實體,無論是接觸椅子還是坐下,都發出了實音。
程故對他的身份更加好奇。
言随低頭慢條斯理地吃着面,不忘誇贊程故:“很好吃,味道掌握得剛剛好。”
程故蓦然窘迫,認為他是硬誇,埋頭幹飯。
客廳裡隻剩下吃面條的聲音。
程故想過家裡多了一個鬼自己會不會有所不适,但完全沒有,反而極為自然溫馨。
吃過飯,言随接過碗進入廚房洗碗。
程故坐在桌前,聽着廚房的水聲,大腦還處于空白狀态。
“辛苦了。”想半天,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能說什麼話,程故笑道,“我們等會去超市買些日用品,還有你的衣服。你的尺碼是多少?你可以試衣服嗎?”
水聲結束,門打開關上,言随擦拭着手上的水,認真回答他:“我可以試衣服。”
他說話時喜歡盯着程故的眼睛,眼神會變得極為深邃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