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冠林痛苦一抖,低頭嘔吐出一攤黑水,觸及地面的那一刻泛起白煙,将地面灼燒成黑乎乎一片。
難聞的味道傳來,程故捂住口鼻,試圖和許如多商量:“你和它的事,為什麼要牽扯上無辜的人?”
許如多冷笑一聲:“誰無辜?你們?還是我身邊這個?”
他一腳踹開包冠林,面色更為冷冽:“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是他非要将我帶回家,還想我庇護他家發大财,各取所需罷了,蠢貨。”
包冠林還是沒把話說全。
羅幸和李千月臉色不太好看。
包冠林吐了之後緩過來一點,恰好聽見許如多的話,顫巍巍地看向李千月那邊,慌忙解釋道:“大師,你們别信他,我這一把年紀了,庇護什麼發财。這是它故意讓我們離間的辦法。”
“大師,該說的我都說了,絕無虛言。”眼看兩人不信,包冠林聲音驟然提高。
這一下用盡他所有力氣,臉色瞬間白到毫無血色,發不出聲音地僵在一邊。
男鬼擋在程故面前,嚷嚷起來:“大人面前還說瞎話,愚蠢!”
一刹那,在場所有目光襲來,程故恍惚覺得自己成了個插滿銀針的毛球。
手臂止不住起了一層又一層雞皮疙瘩,他搓搓手臂,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低着頭沒說話。
男鬼瘋狂幫他吸引注意力:“許如多,還不快放了它們,乖乖跟我走。”
“大人?”許如多咀嚼着這兩個字,擺明不相信程故能有這麼厲害,“拿什麼編出的瞎話壓我,今天閻王來了,你也帶不走我。”
“不知好歹。”男鬼憤怒咒罵不停,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紅紙,“這是你我的婚契,就算你和别的人成親也不作數。許如多,你隻能永遠跟我綁在一起。”
紅紙上面寫着一堆黑色的字,其中最為明顯的是左下角兩人的名字,上面還滴了血,極為顯目。
除了許如多外,另一個名字叫林立松。
“逼迫人得來的東西,你也配提。”看到紅色婚契的那一刻,許如多眼珠怒瞪,渾身黑氣暴漲,身體後方散發着淡紅色光芒。
程故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躲到側邊,确保安全後看向言随,用眼神詢問怎麼一回事。
“它想和林立松同歸于盡。”言随說,“一旦成功,魂魄消散,世上再無它。”
“它不是已經擺脫了嗎?”程故皺眉道,“難不成林立松手上隻要有婚契,就能一直纏着許如多?”
言随略微颔首:“婚契沒毀,它随時能知道許如多的位置。兩人靈魂捆綁在一起,哪怕轉世為人也會糾纏到一起。”
“這也太惡心了。”程故厭惡地抿緊唇瓣,原本還有些慫,現在隻剩滿腔怒火,也能理解許如多為何一直要抓着包冠林成親。
它要擺脫林立松,隻能和别人結有婚契。
“和林立松的婚契存在,它和包冠林确實不算成親。”言随瞥了眼林立松,沉聲開口,“下面不承認。”
“沒辦法毀掉嗎?”程故問。
“管理這方面的人出面解決就行。”言随一頓,深黑的眼眸注視着程故,“但這不是普通人能聯系上的。”
如果有辦法,恐怕許如多不會變成現在被動的情況。
程故内心歎息,餘光注意到許如多身後的羅幸輕而易舉掙脫黑氣,活動着手臂。
他一怔,腦海裡有了個大膽的猜想:這幾人一開始故意被擒?
畢竟專業人士,肯定碰到過很多情況,不可能輕易就被制住。
看到李千月和周竹笙也紛紛站起身,程故眼眸睜大,确定自己的猜想。
“你不用特意這樣做。”李千月拍拍身上的灰塵,抹掉臉上的污泥,“這件事我們公司可以處理。”
“異想天開。”許如多完全不信,看到幾人好端端站着,臉上閃過一抹愕然,雙手握拳,随時準備動手。
“真的。”周竹笙連忙補充,“你别再亂傷人,我們公司真的可以解決,前段時間有個差不多情況的事。”
一口氣說太多,有些呼吸不上來,周竹笙停頓兩秒,才繼續道:“對方剛死就被配冥婚,和一個不認識的人在一起。怨恨到去找家裡人報仇,家裡人找到我們,公司從中調解,最後所配的婚契不算,圓滿解決。”
“如果你不信我們公司能解決,那天底下确實沒有能幫你解決得了。”李千月面無表情道,“我們公司與下面有合作,這方面的事可以放心。”
許如多面色松動,周身紅氣慢慢消失,抓着紅綢的手放開,皺眉厲聲道:“要是你們騙我呢?”
“沒必要。”羅幸伸着懶腰,輕聲開口,“如果不是想弄清楚你大費周折想要幹什麼,你早就被我們扣住了。”
猖狂的話語讓許如多面子挂不住,灰白色的長指甲掐入掌心,想要反駁。
可這三人之前被擒住,現在輕松掙脫,就代表她們确實有厲害的底牌沒有亮出。
“騙人的。”其餘人松了一口氣,林立松不樂意了,抓着手中婚契,五官扭曲成一團,“我不同意,你們能有什麼辦法解除?”
“沒經過當事人同意的婚契本來就不該存在,别說這種害死人的婚契。”李千月睨它一眼,不耐煩開口,“你不同意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