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估計是無法發揮變種能力的，但米拉一問三不知。米娜隻能實話實說。

“你們怎麼出來的？還有其他人嗎？”

蝙蝠俠繼續追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失憶了。但她之後還提了12号。我想還有其他人和我們一起逃出來了。”

面對蝙蝠俠這個專業解決邪惡勢力的專家，米娜知無不盡，言無不言。

“你需要做一個檢查。”蝙蝠俠看着旁邊一直悄悄生悶氣的傑森，猶豫良久還是遲疑的問道：“你介意用讓人來讀取你的回憶嗎？”

米娜神色一變，這是要讓火星獵人出場來讀取自己的潛意識嗎？

不行，如果火星獵人從中間潛意識讀出系統的存在又怎麼辦？

“抱歉，我不太能接受。”

米娜變幻的神色讓蝙蝠俠以為她是害怕回憶讀取，緩和了語氣道：“不會對你造成傷害。隻要你好好回憶……”

“夠了，回憶什麼？”傑森先一步爆發，“你沒看到她不願意嗎？”

傑森突然的爆發讓蝙蝠俠有些手足無措，但他的沉默又很好的掩飾了這一點。

“就非得讓她回憶起自己痛苦嗎？就這樣讓她再次直面自己的苦難嗎？”

蝙蝠俠對米娜的詢問觸動了傑森的領地意識。他對自己的交往總是報以警惕。

準确來講是對他警惕，所以也警惕他的朋友。

“這是必須的。”蝙蝠俠的回答無異于火上澆油。傑森更加憤怒的質問道：“你打算怎麼讓她回憶？是像逼我我那樣去問她嗎？”

蝙蝠俠徹底沉默了，傑森将米娜護在身後，兩人就這樣四目相對。

他知道傑森在說什麼，所以他才更加無法開口。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會這樣對米娜。

其實傑森知道他不會這樣對米娜，可他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

他們之間的關系千瘡百孔，靠着自己對他的愛才能勉強維持。蝙蝠俠對待自己總是雙标的。

他害怕米娜因為自己受到傷害，也害怕自己受到傷害。

關于蝙蝠俠和紅頭罩這兩位的家庭糾紛，米娜早有耳聞。

其中最狗血的就是蝙蝠俠為了拯挽救自己被克隆人殺死的親生兒子，将傑森帶到埃塞俄比亞去逼問他的複活方法。

看着傑森擋在她身前的手正在顫抖，她能夠感受到他内心的憤怒和委屈。

米娜深吸一口氣，握上了傑森的手，試圖給他一些安慰。

這場對峙最後不了了之，傑森帶着米娜揚長而去，隻留下蝙蝠俠一個人在原地與夜色融為一體。

“很難過？”取下頭罩的傑森表情迷惘，米娜心裡一軟。

“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傑森把頭埋進臂彎，他總是這樣，和蝙蝠俠永遠都是這樣。

“你很在乎他？”傑森擡起頭，看着米娜溫柔的雙眼，想要向她傾訴。可他僅存的理智又告訴他，不能暴露出與蝙蝠俠有關的事情。

米娜知道他無法開口訴說和蝙蝠俠的關系，會心一笑，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哄哄你吧。”

“我以前有一個老師非常負責任，大家都挺喜歡他的。當時我成績不好，他就一直給我補課，對我特别細心。他對大家一直都是盡職盡責。”

傑森很有耐心的繼續聽着米娜說道。

“有一天，他帶了自己婚禮的糖果。50個人，卻隻有15顆糖。他給了其他人，可沒有給我。”

“我很難過，可是又覺得自己很矯情，為了一顆糖。”

“他就應該帶50顆糖。”傑森憤憤不平道。

“你覺得我為什麼難過呢？”

“因為你想要那個糖？”

米娜搖頭，臉上挂着笑，“不是。是因為我在乎。”

傑森一愣，仿佛明白了什麼。

“我很喜歡老師，我在乎他，所以在乎他不給我糖的事情。他在我的心裡占有很大地位，可他卻沒有回報我同等的地位。”

“所以我難過。如果是一個我認識的老師這樣做，我可能會難過一陣，可卻不會太在乎。”

“可偏偏他是我喜歡的那個老師。因為我覺得自己能被分到糖的想法落空，我不得不接受自己其實在他心裡我沒有那麼重要的事實。”

接受事實，說起來很簡單，可傑森放不下。

蝙蝠俠在他人生占據了大部分。他将自己從犯罪巷的一個小混混變成了羅賓。

他教導自己，他們曾經并肩作戰。他們現在已經站在看分道揚镳的岔路口上。

隻要往前走一步，他們就徹底決裂。可他舍不得，是的，他在乎，他是如此的在乎他。

傑森感覺自己快瘋了，他一邊想着和蝙蝠俠分道揚镳，可又幻想他們能夠回到從前。

他不是在乎蝙蝠俠，他也在乎他自己。

他沒有辦法放下對小醜的仇恨重新成為以前的傑森·陶德。但他又無法割舍和蝙蝠俠往日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