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語氣愈發陰冷:
“有些事情,你是注定逃不掉的…”
…
琴酒這家夥一天不恐吓别人就難受是吧。
源世外無語地拍拍宮野志保的肩膀,試圖安撫她,結果這個小女孩忽然劇烈顫抖起來,好像很嫌棄的樣子,源世外有些尴尬地趕快收手:
“你要不還是乖乖呆在這裡吧,一會我給你買玩具。”
“…”
宮野志保終于把目光長久放在她身上,隻是眼神怪怪的,她感覺自己好像被鄙視了。
…不,把那個“感覺”劃去,她就是被鄙視了好嗎==
源世外有些失笑,她打開門對等在外頭的琴酒伏特加道:
“走吧。”
…
燈紅酒綠的糜爛之地,有着震耳欲聾的重金屬音樂和濃烈醇厚的各式美酒,人們在這裡放縱自己的欲望,沉溺在虛幻的自我狂歡中無可自拔。在破曉之時進去這個酒吧,仿佛時間倒轉,又瞬間堕入深沉的黑夜,隻是一門之間,白晝就被徹底隐去了。
源世外随便點了杯度數不高的酒,滿臉菜色地跟琴酒伏特加在這個地方蹲守。
救命!她的眼睛快要被鎂光燈閃瞎了QAQ
還有她的耳朵…
早知道她就申請呆在車上了,反正琴酒這麼強,少她一個幹活的也無所謂吧。
…咦?
源世外看見一個金發女郎,鼻梁上架着的眼鏡顯得與這個環境格格不入,她眉頭緊皺,低頭發着消息。
這是剛剛擦肩而過的女郎。
源世外本能地感覺哪裡不太對,不止是因為她的目的地跟他們一樣,還有…
源世外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真是神奇,二次元的畫風轉換到現實還這麼有辨識度。之前把穿越前看的五分鐘精簡主線反複回憶并用特殊符号記在本子上的自己真有先見之明。
茱蒂·斯泰琳,FBI搜查官。
源世外從一個視覺死角注視着茱蒂眼鏡上的圓形鼻托,一邊端起她剛剛點的低酒精飲料。
這時,門口來了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眼底發青,萎靡不振。
目标來了。
與剛剛在資料中看到的照片對上,源世外瞬間進入狀态。
可算是來了,再在這兒待下去她起碼減壽十年。
源世外插入兜裡,找到“藥”投入琴酒的杯中,見他正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盯她,順手又給了他一份。
無色無味的藥,融入醇香的酒液中,了無蹤迹。那裡不對琴酒就可以借助酒杯将他直接送入房中。
在這種地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事多了去了。若是不夠自然,那就随機應變,再來一發快樂的“多巴胺”就可以了。
借着昏暗炫目的彩燈,琴酒大搖大擺地直接把藥灑進高腳杯裡,沒有一個人注意到。
…不對。
視野邊緣,那個FBI的搜查官朱蒂看了過來,然後又好像沒事似的繼續與身邊的男人調情。
如果是之前甚至是幾十分鐘前的她一定會排除隐患,為組織獻上忠誠,現在嘛…
想起劇情裡快被卧底捅成篩子,逼格基本掉完的組織,源世外半月眼:
雖然現在時間線是七年前,不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
就讓她為此推波助瀾吧。
源世外眯眯眼-v-
目标男人左右張望了一下,與一個身材火辣的女郎對視,露出猥瑣的笑容,正大步走來之際--
“gin大人?您怎麼來了?”
忽然調轉,畢恭畢敬地跑到琴酒面前。
琴酒有一瞬的征愣,源世外和伏特加倒是不奇怪。
拜托,你真不知道你那一頭銀毛跟高腳有多引人注目嗎,簡直就跟禦宅族的cos一樣==
“上次貝爾摩德大人要求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
目标男人順勢坐在琴酒旁邊,從兜裡掏出一個U盤畢恭畢敬地送到琴酒面前。
“哦?”
琴酒接過U盤,冷笑一聲:
“那你幹的還挺不錯的。”
目标男人狗腿地搓手,對比自己小好幾輪的琴酒笑得一臉谄媚:
“哪有哪有,還是那次他們故意打聽那位先生的事情,我随便糊弄幾句,那些蠢貨就全信了,反被我套出了不少情報。”
目标男人得意地笑着,一邊順手攬住旁邊的女郎。
…?
朱蒂什麼時候坐過來的?
源世外瞳孔猛地一縮。
琴酒沒在意這點小事,他把自己的酒杯推向男人:
“那就讓我請你一杯吧。”
源世外看見朱蒂緊緊抱住男人的臂膀。
目标男人豪邁一笑:
“還請琴酒大人之後在貝爾摩德大人那兒美言幾句。”
琴酒微笑,拿起伏特加的酒杯與男人碰杯:
“當然。”
…
然後源世外就眼睜睜地看着琴酒伏特加與目标男人談笑風生,甚至還談論起了爵士樂,各種專業術語進入耳中,源世外一句也聽不懂,似乎還挺高大上的。
…
不是,琴酒你OOC了吧(╯°□°)╯︵ ┻━┻你不是個冷酷無情的殺手嗎,這時候你不該高冷地直接掏出槍biubiubiu嗎?!
雖然這個任務确實不能直接動手,但是,但是,突然變正常的琴酒真的好瘆人==還扯什麼爵士樂,這是什麼高雅人士。
源世外就這麼看了好大一會兒,等目标男人扶着朱蒂走進酒吧的某個房間,琴酒終于道:
“北原倉太的嫌隙暫時洗清,北美這兒的情況很複雜,信息我已經發給貝爾摩德了,之後還是由她處理。”
結束了?!
源世外一臉振奮。
琴酒把一副藍牙耳機遞給伏特加:
“剛剛我在北園倉太的衣領處貼了竊聽器,以防萬一,你在這兒盯着。時間要到了,十四代你跟我先去會議。 ”
伏特加看上去有些委屈,但還是立刻接過耳機戴上:
“好的大哥。”
源世外捂着太陽穴直接離座:
“那快點走吧gin。”
琴酒也起身:
“你看起來似乎很不适應這種地方?”
他少有的主動跟她說話。
“這麼明顯嗎?看來我以後要多去幾次了。”
源世外苦笑,加快腳步,直到推開酒吧門,呼吸到新鮮空氣,她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哼,連這種地方都待不下去,也不知道朗姆是怎麼看上你的。”
琴酒冷嘲熱諷。
“喂喂喂,gin君你也太刻薄了吧。我除了體術一般,其他各方面都是全才好嘛,連那位先生都誇過我。”
源世外大無語。
“哼…”
琴酒側頭看着這個身材瘦弱的青年,不置可否。
剛獲得代号的十四代,其真名為源世外,是與他齊名的組織新興精銳成員。與他隻是單純地暗殺奪去他人性命不同,源世外的晉升過程很是複雜。
源世外一開始是在美國貝爾摩德的勢力範圍下做科研組的輔助工作,并沒有什麼特别的,隻是個廢物耗材而已。但自從半年前他轉到朗姆手下後就突然大放異彩,完成了很多高難度的任務,水漲船高地成為朗姆最信任的手下。
十年前的羽田浩司案是朗姆最大的失誤,雖然這并沒有動搖他組織No.2 的根基,但那之後boss就逐漸冷落他了。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朗姆瘋狂排除異己,而他一向看不慣朗姆的作風,不想和古闆固執的老男人為伍,自然就成為了朗姆的眼中釘。
聽到源世外要被派到行動組後,雖然沒有放在心上,還是不可避免地生出厭煩。
嗡嗡亂飛的蒼蠅,不好捕捉,就算抓到捏死也粘得一手腥臊。
不過…
源世外歎了一口氣,側身,不知從那裡掏出一把精巧的手槍--
“砰-”
身後拐角處某個身影捂着肩膀慘叫倒地。
“啊,真是的,都21世紀了,還搞這麼低級的策略。”
如果是她的話,才不會以身犯險跟蹤呢,無害地靠近,暗戳戳地下毒不香嘛。
“十四代,你是什麼大善人嗎?”
琴酒朝那個那個疑似FBI或CIA搜查員的方向走了幾步,幹脆利落地在他腦門上補了一槍。這個倒黴的家夥抽搐了幾秒,終于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獻血泉湧般地滲出,他的軀體浸泡在生機勃勃的紅色中。
源世外挑眉:
“你特意繞圈子走這麼久都不動手,不就是想讓我幹嗎,我們合作這麼久,你還不知道我的做事風格嗎。”
她走向男人的屍體,帶上手套,翻找他的衣物,看看有沒有什麼證明他身份的線索。
哪怕已經做了比死亡更痛苦更慘絕人寰的事,他也從來沒有親手終結過他人的性命。
是善良麼,是慈悲麼,是贖罪麼。
啊,這些詞被侮辱了。
琴酒冷笑:
“虛僞。”
源世外頭也不回地繼續翻找:
“你就當是一個無聊的自我感動吧。”
五十步笑百步,她這都算是九十九步笑百步了吧。但那又怎樣,她就是不習慣自己親手終結他人性命,哪怕她早就将人弄得奄奄一息,苟延殘喘。反正最後一步不是她做的就可以了,就足夠了,就能完全安慰她那稀薄的道德感了。
啊,她可真是個守法的好公民。
源世外内心感慨自得,取出子彈,施施然起身。沒有翻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這到也是意料之中,她掏出手機拍了張遺照,正想起身回到已經不耐煩的琴酒那兒,視線裡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女子。
亞洲人面孔,手裡還牽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
現在是東京時間20多點,換算時區的話大概是紐約早上八點,這個女人應該是送孩子上學,碰巧路過這裡。
源世外面無表情地與她對視,不出意料地聽見面前的尖叫以及背後的腳步聲。
真倒黴啊。
她無所謂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