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射錯。
所以,他們這次圍獵場中的獵物并不是窮極山中的動物,而是人!
也是這時,他才看到底下那一片中還有許多身上毫無可防身東西的人,慌亂而又不安的穿梭在這圍獵場中。像是在尋找一片可以供自己避身的地方。
姬槐還沒回神,一道箭矢出弦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他聽的分明,因為就在他耳邊響起。他猛然擡頭一看,邊上的人還舉着那把沉重的弓未放下,另一隻手的長箭已然消失此處。
刀懸這一箭射的突然,不止是姬槐沒反應過來,就連随行的其餘人更是沒有反應過來。
也不知道這一箭射到了哪裡去,誰也沒有在意。
而留給姬槐的,無非就是詫異。
他們竟然拿人當獵物來進行這場玩戲。太荒唐了!
“一群瘋子,”姬槐毫不留情将所有人概況在裡面,聲音和眼神沒半點收斂,而後轉身,“不看了我要走。”
後一句便是對着刀懸說的。
刀懸沒有任何阻攔或者不悅,聽完隻是同着一起轉身,跟在他身後就邁出了步子。
結果姬槐剛走出倆步就被邊上一行人的視線給掃停了。
有人帶頭說,“刀主,這圍獵您不得不在啊。”
于是邊上一行人的眼神都是這個意思,話是對着刀懸說的,眼神卻幾乎全落在了姬槐身上。他一回頭、身後的人隻是朝着他堪堪将抱着隔壁的雙臂一聳,這眼神和意味,仿佛在和他說“看吧,不是我不讓你走”。
姬槐才不管,“你待着,我走。和他們有什麼關系。”
刀懸隻是十分無意的将眼神沖到邊上那行人,語氣傲慢,“和你們沒關系。”
然後,邁着步子帶着姬槐離開了這方地。他被這人聽話聽一半的行事給整的不知道如何言語了。
也管不得邊上人異樣的形色和目光,先走再說。
刀懸并沒有将他帶回營帳,而是到了休整的席地。這方地劃的并不大,位置卻擺的滿。和以前姬槐參加的皇家圍獵不一樣。那般太嚴肅,這般便與之不同。
最前方的主位仍然是刀懸的毋庸置疑,隻是與之前不同的,主位邊上還有一方位子,就臨于主位邊上,挨着。
姬槐不相信這不是他的意思,除了他沒人會這麼幹。
于是進了這席地,姬槐毫不猶豫往倆側别的位子上翹着腿就是一坐,沒想管他。誰知下一刻他也毫不猶豫棄了那最上頭的主位邁着腿就坐在了他邊上的挨着的位子。
此刻其餘人都在圍獵場,這邊席地除了他倆再沒别人。
姬槐覺得這個情形更詭異了,以前是、無論如何他都得聽着順着刀懸的來,是他将他帶在身邊。現在這種感覺卻更像是刀懸寸步不離的跟着姬槐。
他嗤笑一聲,張嘴就罵,“跟個狗一樣,走哪跟哪。”
刀懸并未質疑,仍舊平淡着神情,倒是看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半晌,他也隻道,“随你怎麼罵。”
現在,比之前更不要臉。
姬槐猛然轉過身來,視線對上他的眼,語氣中帶了些沉悶卻氣洶洶的意味,“你們窮極山抓回來的人就這麼幹的?”
他指的是那些被當成獵物丢在圍獵場中任人撕咬殺害的人。
那些人肯定不是窮極山的人,除了是從外面抓回來的姬槐想不到别的。
刀懸擡眼,十分平靜的叙述:“我不會這麼對你。”
他又不是問的這個。
和他說不通,姬槐幹脆撇了眼去不看他也不和他說話了。
今日圍獵場那邊什麼時候結束的姬槐不知道,在這待了沒多久他就回營帳去了。當然,後面依舊跟了個人。
姬槐今晚睡覺時腦子裡全是這個事情。若是說他們每次圍獵都這麼幹,一年倆場圍獵,一次圍獵少說也要殺幾百号人。
那麼這麼多人,都是從哪裡來的?
都說匪徒喜歡強搶豪奪,但是就窮極山的來說,姬槐之前在外是真沒怎麼聽說他們作惡抓人之類的事。
前倆日是圍獵之行,姬槐幹脆不去了。
他沒去,刀懸也時刻守在他邊上那圍獵場也不去了,因為這等子事好幾人來找過他,偏偏他一口氣下了話也沒誰敢來逼他,隻是偶爾就會出言過來提醒上倆句,讓他注意注意。
刀懸仍舊固執,一個勁看着姬槐。姬槐才懶得管他們寨子裡外上下和不和諧,對他們哀怨的眼神和話語充耳不聞。就是不樂意踏進那圍獵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