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恩永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小恩子:她是說我腦子進水了。
類似的反應也在其他地方上演。
曆寒霆一直默默關注着姜清淺的動态。這段時間,他始終聯系不上她,心中焦急,想要親自去找她,卻又被繁忙的工作牽絆住了腳步。
聽手下人提起她發布視頻的事情,他隻當是她一時興起的玩鬧,想到自己很久沒有陪伴她,心中不免愧疚。
當曆寒霆到姜家時,卻并未見到姜清淺的身影。
姜家的傭人解釋道:“夫人看二小姐很久沒出門了,今天特意帶她出去逛街散心了。”
“淺淺,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搗鼓這些東西了?”聞于陽輕輕摟着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女兒,心中第一次湧上疑似陌生的情緒。
她似乎比上次見面時瘦了些,給人的感覺也不一樣了,是最近的事情影響了她,讓她沒有好好吃飯嗎?
聞于陽一直清楚身旁女兒的小心思,知道她表面乖巧,背後卻另有一套。
她也知道,她利用自己去傷害晚晴。
可她就是舍不得,不忍心看着那個從小粉雕玉琢、如今已亭亭玉立的孩子受半點委屈。
所以,隻要姜晚晴不挑明,她就裝作不知道,和稀泥般地處理,天真地以為這樣兩個孩子都不會受到傷害。
可就在最近,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錯了——原來,她對這兩個孩子都不曾真正了解。
這段時間,淺淺的消失反而讓她感到一絲輕松,直到她看到那條視頻,才明白淺淺并非在逃避。
那她自己呢?難道真的能狠下心抛棄其中一個孩子嗎?
姜清淺并不知曉她心中翻湧的種種思緒。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有機會如此認真地外出走走。
無論是原主記憶中的片段,還是報警後匆匆路過的瞬間,眼前的風景都美得令人心醉。
正如此刻,她們漫步在城市老街那凹凸不平的青石闆路上,目光所及是斑駁的院牆和那座曆經風霜卻依然屹立的古橋。
細雨淅淅瀝瀝地灑落,滴入墨綠色的湖面,蕩起一圈圈漣漪,仿佛歲月的年輪緩緩展開。
這一切,與姜清淺想象中的豪門生活截然不同。
“一直有點感興趣就在網上跟着學了。”
忽然,聞于陽注意到前方走過兩位身穿旗袍,手撐油紙傘的遊客。
夙市以江南風情聞名,擁有最精湛的旗袍制作工藝,街頭巷尾随處可見手工旗袍店。
“我看你最近性子安靜了許多,氣質也越發溫婉,正适合穿旗袍,要不要去試試?”雖是詢問,聞于陽卻并未給她回答的機會,徑直拉着她朝旁邊的店鋪走去。
旗袍店的裝修十分雅緻,古色古香的木質陳列架上挂滿了各式精美的旗袍。
老闆娘是一位看上去閱曆豐富的中年女性,見到客人進門,立刻熱情地迎了上來,微笑着問道:“是挑給誰的呢?”
“給我女兒挑的。”聞于陽語氣中帶着淡淡驕傲,将目光引向身旁的姜清淺。
姜清淺身穿一件飽和度極低的淺色吊帶,搭配鄰近色的長裙,外披一件舒适的針織衫外套。着裝并不張揚,但穿在她身上卻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恬靜與疏離感。
再看聞于陽,一身低調卻不失奢華的裝扮,老闆娘立刻心領神會,笑着誇贊道:“這身材和樣貌,不穿旗袍連老天看了都要心疼得掉眼淚呢!有喜歡的樣式嗎?”說着,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從架子上取下兩件花色淡雅的旗袍,笑眯眯地遞過來,“我看這兩件都很适合,小魚娘要不要試試?”
管小姑娘叫“小魚娘”是夙市的一種獨特叫法。
老闆娘的眼光果然獨到,挑選的旗袍樣式清新雅緻,正合姜清淺的審美。她接過旗袍,走進試衣間。
試衣間的簾子輕輕拉開,聞于陽正與老闆娘閑聊,聽見動靜轉過頭來。盡管早有心理準備,她還是不由得愣住了。
線條流暢的鵝蛋臉,一雙如清泉般靈動的大眼睛,黑發紅唇,一切都那麼恰到好處,仿佛是尊萬人敬仰的女神像。漢玉白的旗袍穿在她身上,也不過是她的陪襯。
現實中的姜清淺與原主長得一模一樣,鏡中印出的雖是同一副容顔,但骨子裡透出的氣韻卻如雲泥之别。
若說原身是沾露輕顫的六月雪,她便是在料峭春寒中舒展枝葉的雙瓣茉莉,白瓷般的花瓣裹着柔中帶剛的筋骨。
姜清淺纖指輕撫過衣架上垂挂的旗袍,一件件試來。鏡中人影流轉,立領盤扣襯得頸線修長,開衩處隐約露出白皙小腿,每一件都像是為她量身定制,将她的身段勾勒得恰到好處。
老闆娘挑選的尺寸也都非常合身。
然而,聞女士對旗袍的追求似乎永無止境。她不僅毫不猶豫地買下了試穿過的所有旗袍,還興緻勃勃地提到要請人上門量身定制,力求每一處細節都完美無缺。
老闆娘聽後,微笑着表示店裡同樣提供定制服務,能夠滿足聞女士的高要求。
作罷,老闆娘為姜清淺量了尺寸,聞于陽還是有些不甘心的想準備回去後再請人為她定制幾件獨一無二的旗袍。
姜清淺向來對這種事情保持着淡然的态度,但此刻卻有些招架不住被如此用心的對待,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
與此同時,感到不知所措的還有姜晚晴。
小說中男女主角那種無緣無故相遇的情節,此刻正在她眼前悄然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