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這就是一場戰争，我所處的是無硝煙的戰争，布魯斯應對的是滿天漫飛着硝煙的戰争。不過我這邊的這個随時會演變成後者。

“盧瑟先生，我認為這并不是個理性的選擇。”小羅布森，哥譚鮑爾斯家族這代掌權者的幼子，遊戲規則就是如此，以血緣和家族傳承，而财富會被财富吸引，有錢的會愈有錢。他們将他派來同我對話在他們看來是對我的冒犯和低視，就連小羅布森也如此看待自己——一個棄子，祭品。

我整理着袖口，剛從法爾科内那兒出來的時候穿的是西裝，中午去的，現在已經是夜晚，驟降的溫度讓我毫不遲疑的帶着向導與保镖轉頭拐進了商場買了件大衣。我側頭看他:“你是指什麼？同法爾科内進行能源貿易，搶你們家的單子？”我笑了，“沒人規定哥譚的企業隻能買哥譚家族的産品吧？”

小羅布森眼神複雜:“……我是說與我們為敵。”

我伸出手制止了羅伊警惕上前的動作——沒錯，我最後還是同意他跟來了——反手把衣服披在這個小家夥的身上:“我看過你的資料，哥譚大學金融系學生，大二了是嗎？不知道你有沒有學過堪薩斯農墾收購案，那是我的手筆。”

“我知道，魔鬼操盤手。但你根本不懂貓頭鷹法庭……”小羅布森越說聲音越小，因為他越想強調他們的強大，卻會發現我的強大，越想彰顯自己的狠毒，卻會發現我下手絲毫不比他們溫柔。

“如果你知道，那麼我要跟你說一個你們課本上不會寫的故事，最開始我的目标并不是整個州的整條供應鍊。隻是有投機者的目标中涵蓋了我的目标，并且絲毫不願讓步，立誓要将我擊沉，他要全赢，而且要赢兩把，”我将衣服扣好，揮手示意回去，“而我隻是不想輸，我隻能和他們對上，我隻能赢。所以我赢了兩把。”

小羅布森抿起嘴，一直沉默到我們快到酒店時才開口:“堪薩斯國際糧食貿易有限公司，這就是你的成果。我的老師是這麼說的‘堪薩斯州州政與萊克斯博弈的成果，繼ABCD之後第五大糧商，原本萊克斯盧瑟開設餐飲管理有限公司時的供銷合作計劃中隻有斯莫威爾鎮，但意外與另一個糧商公司的收購代理人撞上了，而他赢到了最後，成功撕下整座堪薩斯州作為供應端。’教科書隻寫了你在斯莫威爾的收購代理戰，并且寫的含糊其辭，他們說你的威脅不在于對數字的掌控和局勢的操縱。我承認這是真的，你對人心的把控更為恐怖，而我甚至生不起抵抗的念頭。”

他說這些的時候我正下車關上門，聞言我走到副駕的窗旁，他搖下車窗擡着頭和我對視，我歎氣:“這場戰争必須分出勝負，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你可以回去把這一切都說給他們，因為這就是事實，不為人意志所轉移的事實。他們遲早會意識到這一點，而我隻是比他們更早明白而已。你并沒有他們的兇狠，我猜在你過去的生活中并沒有這些肮髒思想的教育？所以你是真的相信自己生活在民主、自由、文明中，真相是不是很不好接受？”

“……我很幸運，在面對現實時身邊陪伴我的是你。”小羅布森至少道謝的很誠懇，我猶疑着選擇對他的态度，或許等我獲得勝利後他能夠得來自由，但是現在他必須身處這樣的地獄。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遲疑:“不用擔心我，我已經這樣活了二十多年了，你也不過比我大幾歲，為什麼要像監護人一樣擔憂？”

我突然釋然:“說的是，你會走你的路。下次見。”

“我倒希望不用再見，再見就是敵人。”

羅伊抱着胳膊:“你真的很擅長化敵為友。”

我能說什麼呢，我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為什麼就向着我了，我隻能無辜攤手:“可能這就是人格魅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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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的羅伊很清楚發生了什麼，那個敵對勢力以向導的名義送來的幼子剛來時确實什麼也不懂，隻知道做一個向導兼監視器。但萊克斯本人并不介意這一點，他很體諒每個人的角色和職責，在羅伊同他說到這一點時他寬和的說:“是的，我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他的身份要求了他隻能這麼做，我明白這一點，并且以他的年紀、能力和閱曆，他無法反抗他的家族。既然他發揮的作用完全阻擋不了我的腳步，那麼讓他留在身邊又有什麼問題呢？或許我們還能期待他的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