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萊克斯自言自語,“雖然不記得是哪一次了……但讓我看看你們要剪個什麼東西出來。話說他們不會現在在偷看我吧?這算什麼?是那個吧?在B站高強度自搜然後直播觀看鬼畜reaction?”
坐在後排的正義聯盟意識到他是真的沒發現自己身後有人,閃電俠從一開始就想說了:“其實我們和他所處的位置是有空間差異的,根據神速力的濃度來看他的維度要比我們高,所以能量會從他所在的第一排向我們滲透,而他聽不到我們的聲音。所以我們到這裡是不是真的隻是一個意外?”
蝙蝠俠對此不抱樂觀态度:“或許對他來說是的,但一定是因為有人想讓我們看到這一切才會讓我們出現在這裡,他們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觀測——讓我們觀測。”
“先看下去吧,”超人輕輕歎了口氣,“總會有個結尾的,畢竟我們現在什麼也做不了。”是的,早在剛到這片區域時他們就已經各自嘗試過各種方法來試圖離開,但毫無疑問都沒成功。
【萊克斯告别了熱情的店主後抱着禮品袋腳步輕快的往家走,他們雖然多數時間都住在堪薩斯州,但在大都會的房子也算常住。
他一路步行,身邊的人們都驚訝的看着這個年紀的孩子沿街串巷,但轉過頭就不再關注他,萊克斯很是享受這種空氣人一般的狀态。他歡喜的走過人群的間隙,沒有人對他産生任何想法,就好像一縷風吹過。】
“這些人的反應……是不是有些奇怪?”超人感到怪異。
神奇女俠贊同他敏銳的觀察:“是的,就好像他們沒有辦法認識到萊克斯盧瑟的存在,轉瞬就忘記了。他剛剛和那位店主遇見時說的也是‘你記得我’,說明他自己也清楚這種忘記時常發生。”
【萊克斯在接近盧瑟宅的時候又露出了那種憂愁的神情,但這種愁緒沒有影響他回家的步伐,他是有些雀躍着踏入家門的。而就在他剛換上家居的拖鞋後,他突然像是急病發作那樣白着臉捂住胸腹另一隻手撐住旁邊的牆面,緩緩的蹲了下來。
他大口喘息了幾聲,腦袋輕輕磕在牆上支撐住他的軀幹,好讓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沒有倒下。那位小店主給他的白色禮品袋還停留在他的腳邊,孤零零的,就像萊克斯一樣。
整個場景都很令人揪心,就好像這棟房子、乃至于整個世界都隻有他一個人,沒有人能知道他發生了意外,沒人來救他。無論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都隻能由他一人面對。】
然後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隻有那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門口,要不是他的身軀還有起伏,以及那微弱但漸漸平緩的呼吸聲,他看上去就和死了沒有區别。這個場景讓超人捏緊了拳頭,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沒有什麼能夠給人去怨恨憤怒的靶子,你有的隻是無力。
這下連綠燈俠都忍不住了:“所以那個把我們弄過來的家夥就是為了讓我們看這個?剛剛那個盧瑟打電話的時候聽起來不是和電話對面的人關系挺好的嗎?他們就讓他再次看一遍這種……東西?”他想講點髒話,又生生忍下去了。
就在這些同理心過強的英雄們憤慨萬分時,第一排的萊克斯反而豁達的不可思議,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背上,啧啧了兩聲:“這裡應該标注‘非靜止畫面’,這是哪個天才剪的?整整兩分半就這一個畫面,應該判他禁止從事任何文藝類創作工作,這誰能看得下去?”他還有心思點評。
蝙蝠俠感覺這種形式作風有點眼熟,但不确定,再看看。
【那個身影終于是支撐不住,沒維持住最後的體面,跌坐在了地上,但他也緩了過來。悠長的氣聲響起,像是深呼吸,更像是一聲深沉的歎息。
萊克斯在地面上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然後自己爬了起來,除了還有些泛白的面色,已看不出來他剛剛經曆了些什麼。他若無其事地拿起袋子趿拉着拖鞋向客廳走去,然後毫不意外地看到女人拿着刀在客廳出神。
他停下腳步看着她:“媽媽,把它放下吧。”
女人恍惚地望向他,視線在掃過白色禮品袋時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刀當啷一聲掉落在了地闆上。萊克斯平靜地走過去将它撿起,而被稱為媽媽的女人視線跟随着他來到自己身前,她似乎是想伸手摸摸自己的孩子,直到萊克斯接住她的手,溫和又堅定地從她的袖子裡拿出另一把折疊刀。
媽媽這時才真的回過神,她不可思議地看着臉龐還稍微有些泛白的萊克斯,然後她突然明白了什麼一樣崩潰的哭了。一邊哭一邊試圖把手抽回去:“對不起……”她不斷的重複着道歉,“不應該是這樣的……”
萊克斯沒讓她掙脫,他湊上前,像是根本沒看到那些危險物品一樣:“誰說怪你了?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所以不要為自己不能決定的事情感到自責。”他深深地望進她的眼中。】
在家庭變故發生前算阖家幸福的閃電俠遲疑了很久,不敢相信自己推斷出的結論,但蝙蝠俠很确定:“他的母親想殺了他。”
“為什麼?!”閃電俠很震驚,他無法理解前面發生的一切,“她……她是有精神上的……但為什麼萊克斯要這麼說,而且他才十歲吧?”
“他活了第二次了,”綠燈俠提醒他,“别忘了,他可不是真小孩。”
【熒幕上的倒計時結束,然後一切畫面消失,直到再次出現黑底白字
[世界第三次倒流,基石第三次複活,但我握不住任何東西]
男孩和他的母親對視的畫面再次出現,然後畫面急速倒退,退回他進門的一瞬間。前面的事沒有任何的區别,改變發生在玄關處,沒有所謂的“突發急病”,萊克斯這次高興的走進客廳,然後大驚失色地看見媽媽在擺弄餐刀。
就在他走過去想把危險物品拿去它該在的地方時,突變發生,他絲毫沒有防備地被握住肩膀,一把折疊刀在他的胸腹處穿梭,他連推拒的空間都沒有,被牢牢地扣在母親的懷裡。給了他生命的人奪走了他的生命,裝着他人心意的禮品袋倒在他的血泊中,信件灑落一地,而萊克斯隻是有點茫然的擡頭看向萊蒂西亞:“……”
他的手中還握着剛剛拿起的刀,但刀口直到最後都是朝着外側,沒有傷到萊蒂西亞分毫。母親痛苦又悲傷:“對不起……但是我不能讓你活在注定毀滅的宇宙,這個時候死去還能夠在其他世界擁有‘未來’……對不起,讓你降生在這個痛苦沒有希望的世界……”她的身影像是掉幀了一樣閃爍了一下。
萊克斯隻是擡眼看着她,神情之專注仿佛馬上要死亡的并不是他一樣,然後呼吸漸弱,瞳孔擴散,身體冷卻。】
此起彼伏的深呼吸聲在後排響起。
但第一排的萊克斯紋絲不動,屏幕上的畫面仍在堅定不移地繼續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