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綏近身戰不敵,拿起桌上的茶盤,擲出,那老闆娘側身躲過,紀綏一掌打在她胸前,她也不遑多讓,還了紀綏一掌。
逼的兩人都倒退幾步,穩住身形雙雙嘔出一口血。
“你竟然還沒死?”那老闆娘含着血,有些疑惑的問道。
紀綏将嘴角的血用帕子擦了,“我沒死,你似乎很吃驚?我沒有惡意,隻是想和你合作,你不想出雲城嗎?”
那老闆娘撐着桌子站直了身子,“你很有本事,不過你找錯人了,我不會離開雲城,也沒興趣和你合作。”
紀綏還想再說什麼,那老闆娘去窗邊拿起一柄短劍,“我無心殺你,若你一定要相逼,那也隻是同歸于盡的結果,你走吧。”
聽這話,紀綏不再強求,她沒有強烈出城的願望,可也沒有對毒成瘾,一家不成還有成千上百家。
紀綏轉身準備出去,那老闆娘突然跑過來抓住她的手,“這個發帶你哪裡來的?”
“什麼發帶?”紀綏很疑惑,低頭看去,後腰上的系帶上不知何時抽絲,連上了一條極細的發帶,但是隻有一縷。
“你告訴我,你哪來的這個發帶,說啊。”那老闆娘兩手抓着紀綏的兩肩,眼神中帶着祈求。
紀綏看着神色緊張的老闆娘,她甯願沒有來過這,葉子和盡歡姐姐身上沒有,那麼隻能是被稱作是聖女,死去的那些女子的遺物了。
可是她要怎麼開口說。
見紀綏默不作聲,那老闆娘慢慢跪坐下來,淚流滿面,“是我害了她們,我不該沾上那東西,是我親手将她們送進了深淵。”
紀綏猛地抓起她的手腕,袖子從腕間滑下,露整個小臂,密密麻麻全是刀痕,新的疤痕和舊的疤痕錯綜交雜在一起。
“你也沾過茶粉?”紀綏這下看着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這座城,真的能救得回來嗎?
“按年齡看,你的女兒是被抓去的上一批的那些所謂的聖女中的一個吧,你知不知道她遭遇了什麼?她生生的血盡人亡。”紀綏捏着她的手腕,語氣驟然冷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但若我不将女兒上貢,我相公得不到茶粉會死的,那就完了,全都完了。”那老闆娘跪着,淚流不止,用手抱着頭,全是刀痕的兩條手臂那麼刺目。
紀綏捏着針紮進她的穴位,“告訴我,這客棧一共有多少,不要讓她們白死,說啊。”
那老闆娘用力咬着胳膊上的肉,滿臉蹭的都是血污,瘋了般沖過去撿起方才與紀綏打鬥時飛出在地的短劍,然後狠命的插向自己的手臂。
紀綏沖上去從後面一把抱住她,她毒發了,她每日都在如此遏制,但這樣的自殘,若收不住力道,就不用等下次毒發了,她會直接了解自己。
紀綏壓着她,搶她手中的刀子,沒壓住,被她在手臂上劃了深深地一道,血液瞬間滲透衣袖滴下來,與原來已經幹涸了的血融在了一起。
紀綏隻知道不能放開她,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又濺起。
估算着失血量,紀綏還是沒有放手,像感受不到手臂上的劇痛。
“紀綏,”一道急切地聲音響徹整個客棧大堂,紀綏隻覺得耳邊嗡鳴一片,有些聽不清楚,隻是麻木地抓着前面老闆娘的手。
随後便被喂了一顆丹藥,也顧不得有毒沒毒了,反正自己百毒不侵,有毒也沒什麼所謂了吧。
紀綏意識逐漸模糊。
搶過來的刀子随聲落地,白衣沖過來接住紀綏,那老闆娘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紀綏,紀綏?”白衣将她帶血的衣袖扯下來,放在堂内的小塌上,将自己的袖子扯下來一條,壓住了她的出血處,将她的胳膊擡高。
“你死了别影響我的大比,你不是要救雲城和那些人麼?還沒完,别睡聽到了嗎?”白衣不知為何如此慌張,她死了會破壞自己的計劃,一定是這樣。
唯一一顆保命的丹藥給你了,你不會死。
地上的老闆娘抽搐過後,逐漸清醒,看到紀綏如此,她從地上爬起,踉踉跄跄地跑去後堂,白衣無暇顧及,但若是她再上前對紀綏不利,他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她。
但那老闆娘拿來了金瘡藥和細布,白衣快速接過,看過确實是未開封的金瘡藥,給紀綏止了血,将藥細細地灑在傷口上,用細布包住。
“抱歉,我毒發了,不是有意要傷你娘子,你們離開雲城吧,我知道憑你們的武力,保自己出雲城還是可以的,但若是像她這般保萬數像我這般的愚人,會死的很快,你們鬥不過錢老爺的。”
白衣聽着這老闆娘的後半句話,隻覺得有些不真切,“娘子麼?不是的”
那老闆娘有些怔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