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雲上好的木梳輕輕梳着自己的頭發,卻猛地發現發絲中竟然摻了一絲白發。
本來還在美滋滋地等着紀蘊章,幻想着紀綏被趕出家門,自己成了正品夫人之後的場景,說不定也能像盛甯鸢那樣,被皇
上封個一品诰命夫人,看到時候還有沒有人敢像那個可惡的姨娘那樣說她。
看到這根白發,柳清雲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拿起那根頭發看了一遍又一遍,“怎麼會,我怎麼會有白發,不可能。”
接着柳清雲不知怎的,莫名傷心起來,拿起帕子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越哭越兇。
随後看到桌子上為肚中孩兒做的小衣服和虎頭鞋,又忍不住開心起來,眼角帶着淚珠,撫摸着肚子,散發出一種母性的光輝。
紀綏房内。
“快說命定之人到底是誰。”香绮看着紀綏,逼問着面前的這個“假道士”。
“假道士”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你砍了我我也說不準,天機不可洩露,我知道你家小姐有墜子已經是在摻入我師父的因果,所以才來幫她的。”
香绮執拗了一會,頹然地放下了劍,對這個“假道士”說道,“抱歉,你走吧,出去不要胡說八道,不然就是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殺了你知道麼。”
這假道士咽了口口水,救命,怎麼剛剛還對我道歉,下一秒就說要殺我啊啊啊。
甘棠也有些喪氣,她甚至不敢再看小姐那邊一眼,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
原本沒有希望,一直苦撐其實還好,一旦感覺有一些希望,但希望破滅了,就會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轉身準備開門,手卻一下子頓住,轉頭和香绮對視一眼,下一瞬二人齊刷刷地轉頭看着“假道士”,那道士被二人看的毛骨悚然。
“你們要……”話還沒說完就被甘棠捂住嘴,拖到了裡間的簾子後。
香绮準備了一下,将紀綏杯子緊了緊,心中默數等待着,果不其然,門口響起紀蘊章的聲音。
“開門,我要進去看看明昭。”門口的小厮拉了拉們,發現打不開。
離紀蘊章不遠的桃兒好整以暇地說道,“現在還沒有到插門栓的時間吧,這大小姐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柳清雲在旁邊淺笑着,聽後佯裝生氣,“翠兒,胡說些什麼。”
但眼神中帶着些幸災樂禍,緩緩地福了福身,看着紀蘊章說,“老爺,翠兒是擔心明昭,是我管束不嚴。”
紀蘊章拍了拍柳清雲的手,“無礙,我倒是覺得她說的很對,是個機靈的,來人,給我把門撞開,免得大小姐出了什麼閃失。”
說着無心聽者有意,紀蘊章這是在明着誇翠兒嗎?
柳清雲身懷六甲本就敏感,聽了這話有些莫名的不舒服,而翠兒此時都要掩飾不住自己的開心了。老爺喜歡她說話。
這讓翠兒本就蠢蠢欲動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柳清雲撇了一眼翠兒,看見她的表情,瞬間火氣就上來了,礙于紀蘊章在旁邊,她不好發作,隻是拿眼神剜了一眼翠兒,但翠兒沉浸在剛才老爺誇她的那句話中,一點都沒看到柳清雲的眼神。
這讓柳清雲心中更生氣了,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個小賤人心思這麼多呢。
等着收拾完紀綏,就把她發賣了,柳清雲暗暗想着。
小厮鼓足力量撞門,門卻突然開了,門後卻空無一人,這小厮往前一摔,摔了個狗吃屎。
爬起來準備破口大罵,反應過來老爺還在呢,這可不是他平日裡作威作福的時候,揉了揉生疼的胳膊,一瘸一拐地走到紀蘊章後面。
按規矩說,未經大小姐同意,他們這些小厮是不能随便進入小姐的房間的,可是老爺之命不得不聽。
紀蘊章還未說話,香绮從門側面走了出來,行了一禮,“見過老爺。”
禮數很周全,紀蘊章感覺心梗,但沒由頭發作。
再想到他那個孽女,萬一動了這婢女,她醒了怕是又要生事,還是他太心慈了,才養的紀明昭如此放肆,目無尊長。
隻好咳嗽了兩聲,背着手走了進去,翠兒這才反應過來,上前去想要扶着柳清雲進去,柳清雲見紀蘊章在前面,拍開翠兒伸過來的手,兀的掐了她一下。
翠兒痛的哼了一聲,沒有被紀蘊章聽到,倒是被方才那撞門的小厮聽到了,看着翠兒略有些姿色的臉,他一下就看對眼了。
翠兒有些疑惑,這柳清雲怎麼又生氣了。
紀蘊章進去了倒是真的在看紀綏,看着紀綏紅潤的臉,紀蘊章更懷疑這孽女是裝的在框他,不然誰家生病的人是這個樣子的,簡直就像睡着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