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怎麼把二人搬出密室,盡快離開雲酥坊,不然這麼大動靜,不多時官兵便來了,到時候怎麼和皇帝解釋九皇子不在昌定,且他們二人還沒有任何風聲便入了京。
“誰?”紀綏突然喝到,門後冒出來一個鬼鬼祟祟的頭,“紀姑娘留情,是我是我。”
“範清風?”紀綏看着穿着道袍,頭上還有片草葉子的範清風,将内力按了回去。
“是我,沒想到你還記得我,跟我來,我知道一個地方能安置他們。”範清風見紀綏收了手,跑過去背起周崇宇。
“這白公子,就麻煩紀姑娘了,我這一個人背不動兩個。”範清風說完便走。
紀綏隻能收好佩劍,提起白衣的衣領子,跟上範清風。
雲酥坊一片狼藉,方才雲酥坊的這位老闆已然躺在血泊中了,身上帶着一道很深的劍痕,應該是被巨劍銅全所殺。
跟着範清風從雲酥坊出來,紀綏見識了什麼叫走路清奇,七拐八繞地走法,有些路真是不是真能過去都稱不上是路。
但不難看出範清風是将他們往山上帶,廣林寺的方向。
京城最大的一座寺廟,但這寺向來隻接待有緣的香客,隻有在逢年過節才會開寺門,平日裡素不開放。
現在去,且不說他們進不去,就但看範清風這一身道袍,就很像招搖撞騙的。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那,紀綏邊走邊問範清風。”而且還鬼鬼祟祟的。
“這就說來話長。”範清風像是在回憶着。
紀綏看着他笑了一下,“那就長話短說。”
範清風一下子汗毛直豎,一個個都笑那麼滲人幹什麼,師父說得對,山下面的人都挺可怕的。
“你是不是有兩個侍女,你昏迷期間我去過紀府,用我的心法幫你護了心脈,不過你醒過來不是我救的,你那兩個侍女不信我,我跟她們說有命定之人。”
偷偷瞄了一眼紀綏的表情,範清風才繼續說道,“當然你也知道這命定之人純屬胡謅,但我能知道有人救了你,因為你的星象穩了下來,沒了生命危險。”
“雖然我是裝的,但這真假摻半我也不算是騙了她們,确實有人要助你,至于後來你的星象為什麼有撲朔迷離我也說不清楚,師父隻說讓我幫你,沒說其他的。”範清風說完看着紀綏。
紀綏沒什麼表情,範清風還想說什麼,紀綏開口了,“好我知道了,還有多久能到。”
範清風這才打住,看了看山路,“馬上了馬上了。”
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連寺廟的影也沒看見。
紀綏将白衣放下來,範清風也跟着把周崇宇放下來,看着紀綏拿出針囊,範清風恨不得給紀綏跪了。
“别别别,累了我們休息,你千萬别紮死他啊,佛門淨地,冷靜,冷靜。”
紀綏淡淡地說道,“你再不讓開他才是真要死了,我入針幫他壓體内亂竄的真氣。”
看着紀綏蒼白的臉色,範清風一下子竄出去好幾步,“那我給你看着,不過這裡平日裡也沒人來,你繼續。”
差點就又笑了,随後紀綏打開針囊,歎了一口氣,忘了,現在竟是一根針也沒有了。
紀綏想将真氣再渡過去,又大動了一下内力,喉間立即湧上一股腥甜。
“哎呦”,範清風摸了摸頭頂,好涼。
“下雨了?”範清風擡頭看了看,還真是,天上幾片烏雲籠罩過來。
紀綏強行渡了真氣過去,趁範清風不注意吐出去一口血。
“走吧,下雨了山路更難走。”
“好。”範清風背起周崇宇,他雖說沒有武功,但他會算卦啊,天意不讓他死,那他便相信自己死不了。
常年在山上幫師父挑水,背着周崇宇上山還是可以的,可他看紀綏是不太好,雖說也不是嬌生慣養的閨閣小姐,習武之人用内力帶個男子平日也不是什麼問題。
可現在看上去她的臉色和這兩個昏迷的人也差不多了。
四個人就他一個是全乎的,這但凡遇上個歹人,那真是。
快别想了範清風,怎麼說什麼來什麼啊。
“留下九皇子,不然你們别想活着離開。”十幾個帶着遮面的黑衣人突然從天而降。
“就憑你們?”紀綏将白衣丢給範清風,攥穩了棠落劍。
雨水從幾滴到串珠成線,現如今鋪天蓋地的灑下來。
雨幕之下,其中一人說道,“是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