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帝的反應是臉色倏變,鄭尚站出來說他大膽,窺視陛下的身體情況,大不敬,要治罪。
王紹其反駁,他是為了陛下身體着想,陛下都把他的身體症狀放出去讓大家知道了,他算哪門子的窺視?
到現在,王紹其說的還算有理有據,屬于就事論事的階段,接下來他就不對勁了,開始積極發揮他的主觀能動性。】
【看這一段,王紹其說:“肝虛才會有氣血不足、肝火旺盛、頭昏眼花的症狀,陛下的肝為什麼會虛?肯定是沉迷女色,樂不思蜀,不然身體好好的,怎麼就病倒了?你說是吧,陛下。”
瞧見沒有,他直接把靈帝的病因給改頭換面了,靈帝明明是被得位不正的流言氣病的,落在他嘴裡就是靈帝衽席之娛搞多了,整天沉迷女色,荒唐不已。
在這裡必須得給靈帝澄清一下,他現在還沒有開始沉迷女色,他正忙着奪權和施展他為帝的才華,你先别管他有沒有才華,反正他施展了。後面他才擺爛了。
所以你看,人家王紹其平時沉默寡言,不是不會說話,他純屬是不想說話。】
擺爛?永興帝抓住重點。
他百思不得其解,所以老二到底是想幹什麼,搶了皇位又不好好當。
太子詢問:“真的嗎,王大人?”大臣們順着太子的視線看過去。
被這麼多人盯着看,王紹其臉紅成猴子屁股:“太子,臣沒有,臣沒有不想說話。”憑他對自己的了解,那番話他肯定是在家裡精心琢磨出來的,并練習了好幾遍。
【鄭尚沒有讓王紹其繼續瞎扯下去,直白問他知道最近流傳的跟靈帝有關的流言沒有?問他要如何處理這些流言。
王紹其就說:“狗改不了吃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身正不怕影子歪,陛下若是沒錯,這些流言野史毫無立足之地,不日便會不攻自破。流言止于智者,陛下能禁一個,禁不了全部,公道自在人心。”
就差沒明說靈帝是弑兄、屠侄、誅忠、好谀了。】
王紹其眨眨眼,他這麼猛的嗎?他都不知道哎。
【靈帝氣的要死,他之前殺大臣,是他們不交權,該殺。若是現在殺了王紹其,天下人都會認為他殘暴。王紹其忠于先帝,是忠臣,自古以來隻有昏君才殺忠臣,早期靈帝還是有包袱的,你們别笑,他是真的有形象包袱。】
【殺又不能殺,靈帝又不想輕易放過他,于是就在狗頭軍師鄭尚的建議下,免除了他的官職,後來帶着侍衛出宮找到王紹其,将人暴打一頓,打的很重,王紹其幾個月後病逝。王家其餘在朝任職的人,按照和王紹其的親疏遠近,一一貶職、流放。
王紹其一死,靈帝的名聲更差了,昏君暴君的稱呼哐哐往他頭上砸,洗白是洗不白了。】
【事後他是越想越氣,越想越上頭,最後決定親自下場,寫了這本《大義诏》來表明他的繼位是合乎法理又具有正當性,這真的是中原曆史上最失敗的輿論洗白案例。一個皇帝竟然親自下場來和黑粉對線,吵的面紅耳赤不可開交,太炸裂、太離譜了。
神經程度不亞于現代戴王妃死了,國内外開始流傳她的死是王室在背後策劃,王室是兇手的流言,然後英女王沒有沉默,而是心急火燎地站出來,不光開了新聞發布會向公衆解釋,她還帶頭寫書,将戴王妃嫁進王室的緣由,她和查王子以及卡咪拉三人,她愛他,他不愛她,他愛她的感情糾葛一五一十寫出來,特别标明她很喜歡戴王妃這個兒媳,超級喜歡。最後總結,戴王妃的死跟王室無關,不是他們害死的。英女王要是真這麼做了,王室絕不會有一天平靜日子。】
大臣們眼神微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二皇子,他們想說,他哪怕改史,都比寫書強。
二皇子身上籠罩着這麼多異樣的目光,臉色刷的一下全紅了,他不說話,衆人也能看出他現在很尴尬很窘迫。
殷璋看了看他動來動去的雙腿,眼裡含笑,要不是地闆太結實,他怕是恨不得用腳摳出一個洞将他自己埋進去。
“啊?什麼東西?”永興帝怔愣,剛剛好像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溜進他耳朵裡了,不确定,再聽聽。
好兒子太子貼心道:“父皇,二弟寫了本書來維護他的正統。”
永興帝嘴角抽搐,什麼玩意,謠言有他這麼處理的嗎?這事要麼别搭理,要麼就直接把傳謠言的人抓了殺掉,老二這麼一弄,不是更完蛋嗎?
但是、但是親自寫書來澄清,永興帝大為震撼,老二他是怎麼想的,這種見鬼的玩意他竟也搞得出來,他就不覺得别扭嗎?
【書有用嗎?有的,他的黑料傳播得更廣了!
書裡的内容是前言不搭後語,書裡好多地方都給人一種“你們有證據嗎”“你們把證據拿出來啊”“有本事站出來啊”“都是一群沒證據沒膽子的卑鄙小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