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邸宅。
孟良駿的後背被孟禦史鞭打的血淋淋,此時孟府的宗廟祠堂裡回蕩着孟夫人的哭聲和孟禦史的怒吼聲,而被責罰的孟良駿腰身跪的挺直一絲認錯的态度都沒有。
“逆子啊,為父是如何叮囑你的,你怎麼就不聽為父的話呢。”孟禦史氣得渾身顫抖,怒哼一聲将手裡的戒尺丢到了一旁,哀聲坐在正殿的椅子上。
孟良駿咬緊牙關,垂在兩側的雙手握緊,目光殷紅地看向不斷吐氣的父親,“兒子沒有做錯,都是那個雲舒逼兒子這麼做的,兒子沒有錯,錯就錯在父親非要兒子去王府請罪。”
“你……”孟禦史怒指面前的逆子,手一揮将桌面上的茶水打翻在地,“到了今日境地,你還認為自己沒錯。”
孟良駿依舊強調一句話:“兒子就是沒錯。”
孟禦史:“你!”
“駿兒,你怎麼這麼倔啊,再怎麼說,那可是北臨王妃,你怎能去招惹她呢。”孟夫人哭聲地捶打兒子,“駿兒啊,你是要把爹娘都逼上死路嗎,我的兒呀~”
“母親,兒子……”
“行了,别哭了。”孟禦史起身走到兒子身旁,甩了一下袖口告誡他,“這幾日你就待在府上好好反省一下。”
孟良駿:“兒子知道了。”
孟禦史:“哼!”
…
入夜後,一輛馬車停在北臨王府門外,孟心月在秋桑的攙扶下走下馬車,她看着敞開的王府大門眼底露出一絲怨恨的神色,随後在秋桑的攙扶下走進王府。
孟心月一路來到南苑,剛要推門走進房間就聽到莫娘喊她的聲音。
“側妃,王妃讓婢子給側妃帶句話,”莫娘微鞠身子站在她的身後,微微點頭說,“王妃說日後沒有她的命令,側妃就不必去北苑請安了。”
孟心月握緊手,壓低聲音回:“本妃知道了,有勞姑姑跑一趟了。”
“婢子倒是不辛苦,隻是婢子認為王妃畢竟是王府裡的女主人,自然要聽從王妃的命令。”莫娘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說給孟心月聽的,她想要孟心月明白在北臨王府裡,雲舒才是這裡的女主人,所以不要妄想越級上位,“還有,王妃讓婢子問一問,她送給孟大人的回門禮孟大人是否喜歡?”
孟心月的眼底勾起一抹戾氣,她知曉那份雲舒送的回門禮是什麼,是一把戒尺,一把打在她兄長身上的戒尺,“有勞姑姑回去回禀王妃,父親很是喜歡王妃準備的回門禮。”
莫娘:“喜歡就好,那婢子就先回去了,側妃早些就寝。”
孟心月:“姑姑慢走。”
目送莫娘離開南苑後,孟心月在心裡暗自提醒自己今日之仇,來日一定雙倍奉上。雲舒我們走着瞧,看誰先笑到最後。
戌時三刻,北苑書房燈火通明,楚北奕正在書案前處理政務,門外突然響起動靜,随後就聽到腳步走進的聲音。
“殿下。”
楚北奕放下手裡的毛筆擡眸看向跪在面前的黑衣人,将手裡的信封摔在他的面前,怒聲問他,“這就是你辦的好事,本王讓你追查一個刺客都能暴露身份,那本王要你還有何用!”
“殿下息怒,此事确實是屬下的失誤,不過屬下這次追查到送親路上行刺王妃的刺客是出自豫王府。”黑衣人将手裡的封信雙手遞上,站在楚北奕身旁的何禮接過遞給他。
楚北奕打開信封仔細端詳,發現裡面的内容都是圍繞雲舒行刺之事來說的,落款人上有一個私印,那是豫王常用的私印。
“殿下,在這些信中提到的行刺之事大都發生在城外,所以屬下認為城外行刺的刺客和城内行刺的刺客是兩批。”黑衣人分析的正是楚北奕想到的,他們最後抓到刺客其實不是同一批的刺客,而是真正的青龍刺青暗影。
房中安靜片刻後,何禮走到楚北奕身旁附耳說:“殿下,我們最後抓到的那名刺客已經服毒自殺了。”
“服毒自殺。”楚北奕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又問何禮,“刺客身上的毒藥不是早就被沒收了,為何還會有毒藥藏于身上。”
何禮解釋道:“好像是有人暗中送到刺客手裡的,不過那人僞裝的很好,連守在刺客身邊的牢獄都未能察覺半分。”
“善于僞裝。”楚北奕起身走到黑衣人身旁,對他厲聲吩咐道,“本王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查到暗中送藥之人,還有留意豫王那邊的動靜。”
黑衣人:“屬下領命。”
楚北奕:“退下吧。”
黑衣人:“是。”
黑衣人離開書房後,何禮走近楚北奕順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月亮,低聲問他,“殿下,關于豫王行刺王妃之事,我們要如何處置?”
“不處置。”楚北奕背手站在窗口,淡然道,“現在還不是正面和豫王對峙的時候,豫王到底想幹什麼,我們還不知道,再等等吧。”
何禮:“屬下明白了。”
窗外的月光照在楚北奕的身上,此刻他目視的正前方是雲舒的卧房。月亮高懸空中,房中之人還未就寝,屋内此刻燈火通明,楚北奕隐約還能聽到房中嬉笑的聲音。
豫王暗地行刺雲舒的舉動,此刻的楚北奕還不知他到底為何這麼做,但是有一點他可以确定,那就是兩批刺客背後的主人都是沖着他來了的。
暫且等上一等,這場陰謀的背後會有更多人的參與,還會和當年北臨侯府行刺之事有着莫大的關聯,所以此刻的楚北奕定要耐心一點,隻要他沉得住氣,當年的真相就會水落石出。
楚北奕,你記住自己活着是為了什麼。
他的目光染上了一層冷冽之色,心中燃起的溫柔瞬間覆滅,背負仇恨的他是不能有心軟的時刻,也更不能有軟肋。
第二日午後,雲舒正在院中曬太陽,擡眼的瞬間就瞧見楚北奕行色匆匆地從她眼前經過,見對方沒有理會她,雲舒站起身喊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