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轉身态度依然堅絕:“哀家說了,二十杖刑,一杖都不能少。”
“太後——”
楚北奕磕頭領旨:“兒臣領旨。”
掌事姑姑看向楚北奕歎氣:“殿下……”
楚北奕對掌事姑姑笑笑:“姑姑去吧。”
一刻鐘後,永福殿的院内,棍杖聲響起,楚北奕跪在殿外受着杖刑,太後背對門外之人站在正殿中,雙手緊緊握住。
楚北奕自從養在太後的膝下就沒有責罰過一次,哪怕是惹了再大的事,太後都沒有舍得打,這次居然破例杖刑了楚北奕二十棍。
殿外棍棒聲不斷響起,太後狠心不去看殿外倔強的楚北奕,可站在一旁的掌事姑姑和宮女看到楚北奕血淋淋的後背都痛心地看向咬牙受刑的他。
孟心月則是躲在殿外看着這一幕,手指嵌在肉裡不斷地盯着楚北奕的後背,這一刻她知曉了雲舒在楚北奕心中的地位,就算是和太後頂撞受罰,楚北奕也要護住雲舒的名譽。
雲舒。
你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王爺對你傾心相對。
嫉妒的種子發芽,在孟心月的心裡逐漸長大。
杖刑結束後,楚北奕是被何禮攙扶着坐上馬車的,身後跟着的孟心月他連一眼都沒有瞧。今日的事,楚北奕知曉是誰有意讓太後得知,所以就更不願看向孟心月的面容。
馬車要走時,孟心月突然攔住馬車看向面色蒼白的楚北奕,醋意問他,“王爺,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孟心月,本王同你說過,不要觸及到本王的底線。”楚北奕虛弱地看向孟心月,語氣虛弱地補道,“雲舒就是本王的底線,你最好記到心裡,本王不希望再有下次。”
“妾身謹記王爺之話。”孟心月的手松開,立在馬車旁看着圍簾放下,到馬車離開,她都依舊立在原地。
入夜後,忙了一天的一行人紛紛癱坐在大廳裡,此刻的他們一句話都不想說,為了搭建明日要用的舞台,樓裡所有人都上陣幫忙了,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溫銘安都用上了。
溫銘安揉着酸痛的胳膊抱怨道:“别讓小爺逮到是哪個王八蛋孫子幹的缺德事,要是被小爺逮到了,小爺一定卸了他的四肢。”
嚴皓卿疲憊地擡起手拍拍他:“行了,别氣了,等過了明日再想着算賬嗎。”
“王八蛋——!”
溫銘安的罵聲回蕩在大廳裡,其他人聽着回蕩的罵聲隻是歎氣地迎合着,也無任何力氣去罵那些缺德的家夥。
突然,緊閉的大門被人推開,随後就看到走進來的人拽着一個人的脖領氣勢洶洶地走來。
“樓主,昨夜毀我們舞台的混蛋找着了。”說着那人就将手裡之人丢到目光泛起紅光的一行人面前。
被逮住的人目光怯怯地看着每一雙落在他身上的神色,每一雙都像是要把他吃了一般,剛想去求饒就又被人揪起了脖領。
“說!是誰讓你怎麼幹的!?”溫銘安率先揪起那人的脖領強制對方仰頭看向他,“說不說,你幕後的主子到底是誰?”
那人見溫銘安一副不太好惹的模樣,連忙顫聲求饒。
“我說,我說……”
“我什麼都說,求求你們别殺我,求求你們了……”
“哼!”溫銘安冷哼一聲将人甩在地上,拍拍手目光俯視他問,“說,誰指使你幹的?”
其他人注視那人時,就聽到那人顫顫巍巍地說,“是、是孟公子指使我們幹的,是孟公子威脅我們,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
溫銘安:“孟良駿?”
那人點頭:“嗯。”
溫銘安:“又是他!”
嚴皓卿上前一步拉住想要踹人的溫銘安,聲音清冷地問那人,“那孟良駿是如何威脅你們的?”
“賣身契約。”
“為何是這個?”
“因為我們都想脫離孟府。”
“這樣啊。”
嚴皓卿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雲舒,開口向雲舒對那些人求情,“王妃,他們也是迫不得已,長安城中的官奴都知道,一旦入了孟府就等于進了地獄,他們想要解脫賣身契就要聽從孟良駿的命令,這就是壓人一等的權勢。”
壓人一等的權勢。
孟府表面看上去親近待人,原來背地裡都幹了這麼多欺壓百姓之事。
孟良駿,這次是你逼我的。
“将人壓下去吧,好好招待。”雲舒起身看向磕頭謝恩的仆人,努力壓制内心燃起的怒火平聲說,“明日比賽結束,我們和孟良駿的賬就該好好算算了。”
溫銘安和嚴皓卿對視一眼,雙雙握緊了拳頭,這筆賬是要好好和孟良駿算算了,而且還要算個徹底。
回到王府後,早已是戌時了,雲舒和蘇葉進了王府就蹑手蹑腳地回了房,沒有驚到楚北奕就是最大的幸運。
北苑書房,楚北奕批了一件外衣坐在窗邊看到到雲舒進了房,才緩緩地看向守在一旁的何禮,出聲吩咐他,“何禮,今日本王受罰之事一個字都不能透露給王妃。”
“是殿下。”何禮想到今日側妃也在場,便擔憂地問,“殿下,要是側妃将此事洩露給王妃呢。”
楚北奕:“她不敢。”
何禮:“屬下明白了。”
夜晚涼風吹起,楚北奕的後背隐隐作痛,繃帶包紮的傷口染上了一層紅暈,二十棍的杖刑每一棍楚北奕都讓負責杖刑之人加重了力道。
是為了什麼呢?
他是為了讓自己記住,不要對雲舒再有任何心軟的時刻。
是懲戒,也是告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