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再次問:“連翹姑姑,你為何認為是本王妃毀壞了你家娘娘的舞衣?”
連翹顫顫巍巍地開口:“回王妃的話,婢子在娘娘被毀壞的舞衣旁撿到了王妃的玉佩。”
雲舒問:“就因為撿到了本王妃的玉佩,就能斷定是本王妃毀壞了舞衣嗎?”
連翹低語回:“還有…還有婢子看到王妃出現過舞衣存放的偏殿。”
雲舒淺笑問:“隻是看到本王妃出現過舞衣存放的偏殿,你就可以斷定是本王妃毀壞了你家娘娘的舞衣。連翹姑姑,你的判斷會不會太果斷了些。”
連翹被雲舒問的不隻如何回應,隻是一味地低着頭重複“婢子”二字。
林淑妃怒氣問道:“那你為何會出現那裡,玉佩又為何會掉落在被毀壞的舞衣旁?北臨王妃,這你又該如何解釋。”
雲舒對于林淑妃的逼問,語氣依舊從容淡定,“我為何出現那裡,隻是無聊透氣時路過那裡罷了,但并未走進那間偏殿。對于玉佩掉落,我早已解釋過,玉佩丢了。怎麼丢的?什麼時候丢的?我也不知道。”
林淑妃問:“誰能證明你說的話是否為真?”
雲舒勾唇一笑,賀文音的聲音就在大殿上響起。
“妾身可以證明。”
賀文音走到大廳中央,在雲舒半米處停下,行了禮道:“妾身可以證明北臨王妃所言都為真實。”
陛下眼神示意賀文音繼續,然後賀文音在林淑妃怒氣的注視下,為雲舒證明,“在連翹姑姑說的那段時間裡,妾身一直和北臨王妃待在一起,北臨王妃确實沒有去過舞衣存放的偏殿,而且北臨王妃的玉佩也在那時早已丢失,北臨王妃确實沒有毀壞娘娘舞衣的嫌疑。”
林淑妃惱羞成怒:“你隻是證明你們在一起的時間段,并未證明北臨王妃毀壞舞衣的時間段。雍王側妃,要是北臨王妃在和你相遇之前早就毀壞了本宮的舞衣,這個時間你要如何證明。”
楚北奕嚴肅應道:“那娘娘又是如何判斷舞衣毀壞的時間,還有本王王妃出現的時間,好像在事情讨論至此都沒有提到過舞衣毀壞的具體時間。”楚北奕說完,目光犀利地看向低頭不語的連翹。
這時,雲舒搶先一步道,“無論娘娘舞衣毀壞的時間是何時,好像在娘娘心裡早已将雲舒代入了那段時間,哪怕是雲舒再多的解釋也不過是無力辯解。”
又添了一把火,看林淑妃如何接招。
雲舒面上表現的可委屈了,心裡卻很是得意。她們想策劃陷害與她,那就将事情反擊在她們身上,也讓她們嘗嘗被誣陷的滋味。
楚北奕再一次将雲舒護在身後,語氣不再是一開始的委婉,而是強烈的不滿之意,“陛下,臣弟認為,既然舞衣事情都鬧到了這份上,那就将舞衣毀壞的事情查個清楚。若真相真如連翹姑姑所說的那樣,臣弟也不會包庇自己的王妃,全憑林淑妃處置,但……”
他故意停頓一下,目光狠戾地看向瑟瑟發抖的連翹,厲聲繼續,“但如果真相不是連翹姑姑說的那樣,陛下也别怪臣弟不顧及皇室的顔面,與林淑妃論上一二。”
雲舒看着楚北奕堅定的樣子,這家夥是要和林淑妃開火呀!
陛下面露難決,眼神猶猶豫豫的看着劍拔弩張的楚北奕和林淑妃,這兩位他是誰都不想得罪啊。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中,一直暗中觀察的太子起身上前。
沈晏附身喚了一聲“父皇”,然後語氣嚴正道:“正如皇叔所言,淑妃娘娘舞衣毀壞之事定要細細調查清楚,莫要讓有心之人傷了無辜之人的心。”說完此話,太子犀利的眼神一直在林淑妃的身上,在他心裡從頭到尾都覺得是林淑妃設計陷害雲舒的。
太子話一出,全場都開始迎合着太子,将本該朝向雲舒的那支箭指向了林淑妃。事情已然發展到不可收場的地步,無論舞衣毀壞的真相如何都不會是一個兩全的結果。
就在林淑妃無招可對時,一直安靜看戲的豫王起身了。
沈钰站在太子右側,附身喚了一身“父皇”後,眼睛看向表情無助的林淑妃,沖母妃笑了一下,緩緩說道:“今日是難得一聚的家宴,本該是和和氣氣的,怎能讓一件舞衣惹得大家都不開心。”
停頓一下,沈钰轉身越過一緻刀眼望向他的楚北奕和沈晏,笑聲與雲舒說道:“不知小皇嬸認為舞衣之事該如何解決?”
我認為我認為!
我認為我太冤了,想讓你母妃低頭道歉,你認為可以嗎?
雲舒内心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
楚北奕上前一步,将沈钰的視線全然擋住,語氣不悅道:“豫王此言所為何意?”
沈钰直視楚北奕的眼睛,笑意淺淺道:“本王也是想問問小皇嬸的意見,小皇叔怎麼還生上氣了呢。”
“你不過是想撇清你母妃的過錯。”沈晏在一旁直中下懷地接了一句,結果等來了陛下的一聲溫怒的“時安”,便更加讓他感到不悅,非常不滿地大喊了一聲,“父皇難道還想包庇林淑妃嗎?”
陛下怒吼:“太子!”
沈晏在父皇稱謂上的變化漸漸地心裡升起一層層寒冰。
“時安,莫要惹你父皇不高興。”溫和的皇後也柔聲提醒兒子,想要他收一下頂嘴的脾氣。自家兒子,做母親的最是清楚,太子雖看着性格溫和一些,可骨子裡非常倔,尤其是在林淑妃和豫王上面表現的更加明顯。
氣氛再次凝滞後,雲舒簡單掃視了一圈,随後落在低頭顫抖的連翹身上,大方地直接給事情來了一個結尾,“陛下,既然舞衣毀壞隻是連翹姑姑的一面之詞,那事情也不必鬧到這麼複雜的地步。”
“連翹姑姑懷疑是臣婦所為,淑妃娘娘讓臣婦拿出證據,雍王側妃也為臣婦證明了清白,那這件事也沒那麼複雜,直接讓連翹姑姑向臣婦表個歉意就行了。”
林淑妃剛想出口反駁什麼,就被一旁的陛下眼神勒令住,隻好乖乖坐着怒不而言。
“那就按照北臨王妃說的辦。”陛下看了林淑妃身側的連翹,語氣威懾道:“連翹,朕念在你服侍淑妃多年的份上,污蔑宗親王妃的死罪可免,可活罪不能免。雖然北臨王妃隻是讓你表個歉意,可你職責失守,讓淑妃珍愛的舞衣被毀,又因你一面之詞誣陷了北臨王妃的名譽,朕便罰你一個月的俸祿,杖責三十。”
“謝陛下不殺之恩。”連翹“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頭磕的可響了。
然後一場有陰謀的鬧劇就這麼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