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親手摘的紅梅。”沈钰沖回他的宮女擺擺手,折了一枝花朝殿外走。
三日後,距離青朝國入城還有十日,而那日恰巧是臘八節,正是預示春節的倒計時,宮中也會舉辦臘八節。可本該是熱鬧喜慶的一天,雲舒卻無比抗拒那天,因為今日她剛剛接到太後的懿旨,青朝國入城那日,她要同楚北奕獻上一段雙人舞劍。
“為何是我呀~”雲舒看着走遠的傳旨公公,眼神無助地看向一旁的楚北奕,掙紮問道:“殿下,我能抗旨嗎?”
楚北奕将手裡的懿旨遞給一旁的何禮,沖生無可戀的雲舒笑笑搖頭,“不能哦~”
“哦~”然後,雲舒就這麼被楚北奕攔着肩膀往府外走。
馬車上,雲舒坐在楚北奕左側,懵懵問:“殿下,我們現在要去哪啊?”
楚北奕面色淡定,嘴角卻揚起淡淡的笑容,對上雲舒疑惑的眼眸道:“去校場。”
“校場?”雲舒疑惑,“去校場幹什麼?”
楚北奕沖她一笑,“練劍。”
雲舒:“……練、劍。”
倒也不必這麼心急吧。
馬車一路平穩穿過吆喝聲不斷的街道,出了城門就一路飛快地朝着校場駕駛,不出一炷香就到了城外的校場。
“我們到了,本王扶着你,慢點下馬車。”楚北奕先走下馬車,然後再扶着雲舒下馬車。
雲舒抓着楚北奕的手臂穩穩落地,說了一聲“謝謝”後,就被楚北奕牽上右手朝校場内走,一路穿過守門士兵來到校場中央。
此時,不遠處正在比射的太子和平陽侯世子看到楚北奕領着雲舒朝他們走來,二人都放下手上的弓箭看向朝他們走來的二人。
二人走近後。
沈晏先一步行禮道:“小皇叔,小皇嬸。”
雲舒隻是笑笑回應太子,而後身旁的楚北奕發出了關心:“時安近來可好。”
沈晏:“孤一切都好,多謝小皇叔關心。”
楚北奕笑笑點了點頭,看向了一旁盯着雲舒看的傅明軒,打趣道:“明軒啊,多年不見,本王看你好像長高了不少。”
“小皇舅啊~”傅明軒笑聲無奈地上前一步,“你隻比我年長兩歲,為何總是擺出一副老氣的模樣,你這麼老氣的樣子是如何配上如此仙女般的舅母。”
楚北奕擡手敲了一下打趣他的傅明軒腦殼,語氣有點生氣道:“臭小子!本王就算隻比你大兩歲,那也是你的長輩,既然敢編排起長輩了,是不是皮又癢了。”
“哎呀~”傅明軒捂住被敲的地方,繞過楚北奕躲到雲舒這邊,語氣像小孩子告狀一般,“小舅母,救我呀……”
雲舒一臉無語:“……”
楚北奕看到傅明軒往雲舒那邊靠,心裡隐隐升起一股醋意,大步上前一把揪起傅明軒的後衣領将人丢了出去,然後拉上雲舒的手腕将人擋在身後,怒聲沖他,“離你小舅母遠點!”
“成親了就是不一樣啊~”傅明軒一臉看透模樣,退後到太子身側,用胳膊撞了一下看着楚北奕拉着雲舒手腕發呆的太子,“時安,你說是不是?”
沈晏怔怔地扭頭看他一眼:“你說什麼?”
傅明軒又道:“我說,皇舅成親後,整個人都變了。”
“變了?”沈晏低聲重複一遍,又看了一眼拉着雲舒手腕不放的楚北奕,慢慢上移到楚北奕臉上欣悅的笑容,他表情有點冷淡道,“是變了。”
沈晏落在楚北奕臉上那一秒的落寞之感,雲舒捕捉到了,可又覺得太子那抹落寞的表情有種不一樣的情感在裡面,好似心裡在意的人突然消失了一般。
太子對楚北奕的這種感覺,不應該出現在太子身上啊。
雲舒心裡泛起有點違背倫理的疑惑。
入夜後,回王府的馬車上,雲舒累的都快睜不開眼了。上午她被楚北奕拉着選了一上午的劍。重的,雲舒舉不起來,輕的,雲舒又覺得沒感覺,反正就各種磨蹭時間不肯練劍,最後那點小心思也被楚北奕盡收眼底,就那麼陪着她挑了一上午的劍,最後才選了一把不重不輕,劍柄雕刻雲紋的劍。
用完午膳後,雲舒又開始各種理由拖延練劍,先是飯後不宜劇烈運動,要等上半小時,結果半小時後又找不到雲舒的身影,又在找她的過程中浪費了半小時,然後拖拖拉拉半小時才肯拿劍。
王府門口,雲舒托着沉重的身子扶着楚北奕的手臂下馬車,一落地就靠在扶她進門的蘇葉身上,嘴上還碎碎念着“好累”。
“本王來吧。”楚北奕聞言,從蘇葉懷裡攬過半閉眼的雲舒,攬着她往北苑走。
雲舒靠在楚北奕懷裡,說話的力氣都快沒了,可嘴上還是小聲抱怨道:
“楚北奕,如果可以,我隻想當一條鹹魚。”
“我真的做不了這萬千尊貴的王妃。”
“王妃是好,就是太累啦~”
楚北奕笑了一聲攬上快要滑到地上的雲舒,打橫将人抱起往北苑卧房走。
身後的蘇葉和何禮都被雲舒抱怨的話逗笑了,紛紛跟在二人身後努力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