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蘭在幾位見證人的見證下,親手交給三個堂姐一人三十兩銀子。
接着,見證人當場交出自己持有的承諾書存根,并經郝運等三個官差核對無誤後,由白玉蘭全部燒毀,至此,白玉蘭承諾補償三個堂姐一人三十兩嫁妝銀的事情,徹底了結。
然而,就在衆人紛紛走向門口,正要離去之際,胡一畫卻突然高聲喊道:“等一等,請各位等一等,我有話要說!”
衆人聞言,紛紛駐足回頭。
“二伯娘,你想說什麼?”白玉蘭當仁不讓地問道。
“還請諸位進客廳來聽。”說完,胡一畫轉身就給大家留一個後腦勺,自顧自地就又進了客廳,仿佛這裡不是白玉蘭家,而是她自己家一樣。
衆人是白玉蘭留下為她做見證的,可不是那個不知道名姓的中年婦人請來的啊。
所以,他們到底是去是留,自然還是要看白玉蘭的,于是紛紛齊刷刷轉頭去看白玉蘭。
白玉蘭撓撓頭,無辜極了:這,我也不知道她會給自己加戲啊。
你知不知道不要緊,關鍵是現下這怎麼辦?我們要進去嗎?
衆人與白玉蘭互相以眼神交流,最後還是輪到白玉蘭做決定。
白玉蘭看看跟在自己身側的白銀,和他身後的白寶,還是決定去聽聽二伯娘胡一畫到底想說什麼。
于是,所有人就全部拐彎,轉身跟着回到了剛才離開的客廳,或坐或站地占據自己剛才所在的位置,最後齊刷刷把目光聚集在胡一畫身上。
“二伯娘,您有什麼話就說吧,村長爺爺和各位鄉老,以及縣衙的幾個差大哥,都可以為你作證。” 既然做出了決定,那就好人做到底,她倒要聽一聽,這個極品二伯娘到底有什麼主張。
“村長,鄉老,各位差爺,還請你們做個證,我想請求蘭蘭再給我立一個承諾書。”
“什麼?!”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表示不可思議,但又有點心癢:她到底有什麼憑仗勢,就敢提出如此主張呢?
就連在場的她的丈夫白家順,兒子白銀和白寶,也都目瞪口呆:我妻/娘是不是瘋了?
待他們意識到他妻/娘确實是認真的後,都趕忙上前去阻止。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因為胡一畫已經開始說了:
“是這樣的,今日蘭蘭獲得了皇帝的賞賜,然後剛才也兌現了去年年初她對她姐姐們的承諾,是個重諾友愛的好孩子。”
這話說的漂亮,在場之人無不點頭稱是。
就連白玉蘭都驚訝不已,真沒想到,還能從二伯娘口裡聽到自己的好話。
隻可惜,這話之後,便再也沒好聽的了。
“我是這樣想的,既然蘭蘭現在這麼富有,又如此的友愛重情義,那隻給姐姐們贈嫁妝銀是不是不太公平?”
“畢竟,姐妹是親的,兄弟也是啊。姐姐們的嫁妝都有了,可是兄弟們的聘禮,卻還都沒有着落不是?”
“所以,為了公平,以示姐妹和兄弟一樣親近,蘭蘭是不是應該也給各位兄弟們一人贈送一份彩禮銀?”
老大家隻有兩個兒子,我家卻有四個呢。就算白天因之前得罪了她而被排除,那我也還有三個兒子呢,還是比老大家多一個。
之前他家比我家多一個女兒,現在我家比他家多至少一個兒子。按照正常行情,那給兄弟的肯定要比姐姐們的多,才是正道。
就算蘭丫頭自私自利,不願意多給,那也至少得跟姐姐們持平,一模一樣給個三十兩的彩禮銀。
啊呀,如此這樣一計算,就算最後自家比不了老大家拿得多,那也最少能持平了,也不算太虧。
“蘭蘭,你說呢?二伯娘這個主意是不是很好?省得到時候你出去做事,人家都說你不睦兄弟,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啊。”
被問到的白玉蘭聞說此番“大道理”,頓覺客廳的溫度驟降,仿佛上一秒還是酷熱難耐的夏日,下一秒就進入呵氣成冰的寒冬。
就這樣,客廳的場面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即使此時有一根繡花針掉落,也定能聽到它落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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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死你個貪心的臭婆娘!”
白玉蘭沒想到,率先打破沉默現場的人,竟然是二伯白家順,而且還是以這種形式。
在她有限的接觸中,和過去兩年從旁人那裡道聽途說的信息中,她得出的結論是:二伯是個妻管嚴,白家順怕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