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白家泰家的堂屋
白家衆人吃完晚飯,正圍坐在一起,聽白銀聲情并茂地講述白天在城裡的經曆。
此刻正好講到,白玉蘭想到用賣慘的辦法,去道德綁架那個買主。
結果,吓得那個賈管家呲溜就跑路了,說是要回去請示自家主子少爺。
“後來呢?他最後又回去牙行沒有?” 衆人都聽得心酸不已。
作為白玉蘭的生身之母,田小巧雖然聽得眼淚汪汪,卻也隻能輕輕撫/摸了女兒的後背幾下。
因為,上一秒,顔李氏早已一把将白玉蘭攬進了自己的懷裡,然後正對着白玉蘭那紅腫的額頭輕輕哈氣,試圖以此來減輕她的痛苦。
對此,田小巧也不吃醋,她很明事理,也很善良。
本來,聽白銀說到,她的寶貝女兒竟然跪下磕頭,苦苦懇求那個姓賈的時,自己是忍不住又氣憤又心疼的。顔家嬸子她,定然跟自己一樣的。
而她丈夫,白家泰,更是氣得立時就将手裡的水碗,狠狠摔到了地上:“豈有此理!!!”
還好,還好,緊接着,白銀馬上就說到,那人被未在牙行外面的百姓們憤恨死盯,最後慌忙逃竄了。
大家的心情,才終于好了點。
她聽得心裡暢快,一下子又沒忍住,破涕為笑了。
隻是,後來呢?她趕緊擦一把眼淚鼻涕,就問白銀。
“阿銀,後來呢?姓賈的他,最後又回去牙行沒有?”
按照田小巧的想法,什麼出去請示主子少爺的,怕不是下不來台,自己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又怎麼還會回來呢。
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相同的想法,于是便都齊刷刷轉頭,去看講述人白銀。
“嚯~”白銀原本松下來一口氣,讓大家這麼一看,頓時又緊張起來。還是快點講完,趕緊回去自己家睡覺拉倒。
這一個個的,看自己的眼神,怎麼就那麼像是看那個欺負蘭蘭的賈管家呢。
白銀晃晃腦袋,又眨巴眨巴眼睛: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小青那個死丫頭,看着憨憨的,其實一點兒都不傻。這不,吃完飯就“勤快”地端着碗碟去廚房洗刷了。
這都過了多久了,就是連隔壁用來殺豬的鍋子以及用具,一起洗三回,也該洗完了。結果呢,到現在還沒回堂屋裡呢。
然後,總不能讓蘭蘭講述,就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真是失策啊,失策。
白銀悲哀的發現,一直自诩聰敏的自己,其實還比不上一個丫頭片子,嗚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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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當時那個情景,雖然姓賈的說自己隻是個管家,并不能做主買宅子的事情,需要去找自家的少爺請示。
但是,金大牙也同樣都以為,那個姓賈的是找借口脫身。
可,大家都是場面人,正确的做法就是陪着演戲,讓大家都完美謝幕。
他真的一點也不擔心姓賈的不回來,畢竟,價格已經擡在這裡了。
就算隻剩下白玉蘭這個買主,就算她不顧臉面,不承認之前的競拍價格。難道就能她說兩百兩,自己就真的隻能同意嗎?
道德綁架這個辦法再好用,那也隻能隻用一次,她用第二次試試?
第一次用,那主打一個出其不意,旁觀者很容易被她的可憐相迷惑,再加上她的言辭說法,更容易讓人心生同情,是以才會吓到那個姓賈的。
但是,等她同樣的事情,再做第二次的時候,效果就算不能重複之前。再次見到的人,至少也會變得疑惑不解,甚至心生反感。
他相信,白玉蘭是不會那麼蠢的。
而且,從她突然發難的節點看,他推測到,她心裡的最高房價應該是三百兩。
三百兩,也不少啊。當初他放的抵押款才是一百八十兩,三百兩,他也賺了差不多小一半了呢,不虧。
是以,他不僅同意了賈管家走,還樂滋滋地同意了白玉蘭離開,管她是真的先去市坊購物,買完東西後再回來買,還是假的。
他不怕她也跑路啊,她可是全縣的名人,以後,至少這三兩年内,大概齊也是離不開這裡的。
隻要她需要繼續待在這裡,那就不能不要臉面。
她是聰明人,聰明人不會做傻事。
不論是承嗣者的名聲,還是做買賣的聲譽,她都不能也不會丢掉的。